寬闊的打穀場上點著一圈火把,把打穀場照耀得猶如白晝。
公孫續坐在石碾上,靜靜地看著麵前跪著的幾十名黃巾軍。
趙雲站在公孫續身後,長槍拄在手中,銳利的槍頭在火光下閃爍著清冷的寒光。
公孫甲等人站在外圍,手中緊握兵器,充滿殺氣的目光緊緊盯在俘虜們身上。俘虜們垂著頭,無一人敢發出聲響。
公孫續一直未曾問話,隻是仔細觀察著,忽而,他手指跪在靠後麵的一個漢子,喝道:“把那家夥拖出來!”
公孫甲衝上前去,揪住那人的頭發拖到石碾前。這是個穿著黑色勁裝的漢子,方麵闊耳,看起來很是憨厚,他似乎嚇得呆了,隻是顫抖著不停磕頭。
公孫續指著這漢子大聲道:“爾等誰願說出此人身份,吾不但饒其性命,還會以十金賞賜!”
俘虜們麵麵相覷,微微起了一陣騷動。有幾個人迅速隱蔽的打個眼色,他們頓時又都安靜了下來。
“把那幾個家夥拉出來砍了!”公孫續手指連續點動,所指的正是那幾個交換眼色之人。
“小侯爺饒命!饒命啊!”
“俺隻是聽令行事,求小侯爺饒了俺這條賤命吧!”
“俺上有八十老娘,下有吃奶孩子,求小侯爺饒了俺,俺一定回家老老實實過日子!”
公孫續冷著臉並不理會,公孫甲兄弟如狼似虎衝上前去,把那幾個人拖拽出來,砍瓜切菜般斬殺當場。幾具無頭屍身撲倒在地上,濃鬱的血腥味迅速彌漫開來。剩下的俘虜紛紛把身體向後縮,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這幾人竟敢當麵弄鬼,真是不知死活!再給爾等最後一個機會,誰識得此人?”公孫續冷冽的目光從左向右掃了一圈,俘虜們個個噤若寒蟬。
過了好一會,公孫續見仍舊無人出來說話,冷笑道:“果真是講義氣的好漢!很好,吾成全汝等!來人,從左側第一個開始,一個個拉出來斬!”
俘虜們已經被殺的怕了,聞聽此言並不敢反抗,隻是大哭著苦苦哀求。
第一個被拉出來的是個少年,剛被按在地上就崩潰了,一邊哭一邊叫道:“小侯爺饒命!小人招了!招了!”
這時那黑衣漢子迅速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那少年一眼,此時他眼神中滿是戾氣和殺氣,哪還有半點忠厚老實的模樣。
公孫續冷哼一聲,公孫甲上前重重一腳踹在黑衣漢子背上,後者噗通一聲撲到在地,嘴唇和鼻子都被摔得血流不止。
公孫續放緩語氣,詢問那少年:“此人是誰?”
少年咽了口唾沫,小聲道:“他……他是陶大渠帥的侄子陶大勇!”
“哪個陶大渠帥?”公孫續馬上追問。
“張燕大帥麾下的陶升大渠帥!”
“什麼!”公孫續先是吃了一驚,隨機眼睛一亮,假意嗬斥道:“胡說八道!張大帥是薊侯府的老朋友,他的手下豈會在幽州境內胡亂作惡!”
少年嚇了一跳,磕頭如搗蒜:“小人沒胡說!沒有胡說啊!俺們真的是陶升的手下!”
黑衣漢子陶大勇掙紮著坐起來,臉色猙獰看著那少年,語氣陰森惡毒:“劉小黑,狗雜碎,汝全家都會被碎屍萬段!”
公孫續擺了擺手,公孫甲馬上再起一腳踹翻陶大勇,緊接著抬起右腳狠狠踩在他的脖子上。陶大勇頓時呼吸困難,想叫都叫不出來了,一時間憋得嘴臉發紫。
公孫續輕咳一聲:“公孫甲,先放開他。”
待得陶大勇劇烈咳嗽一陣緩過氣來,公孫續冷然道:“陶大勇,是死是活全在汝一念之間!”
陶大勇揉了揉脖頸,臉色複雜的問道:“小侯爺是如何察覺到吾身份不同的?”
“說起來很簡單!”公孫續笑了笑,手指左右指了一圈,“彼等都不敢說話,然而目光卻若有若無總盯著汝,適才被斬首那幾人更是刻意把汝圍在中央,如此明顯,吾豈能不查?”
“唉……”陶大勇長歎一聲,黯然道:“那幾人對吾忠心耿耿,不料反而因此露出了破綻!事已至此,小侯爺欲知何事儘管問,吾知無不言,隻求問完後給個痛快!”
公孫續不置可否,淡然問道:“汝等來此搶掠屠殺,可是奉陶升之命?”
“正是!家叔欲挑起張燕大帥和薊侯之間的爭鬥,好尋找時機取而代之!”
“這次陶升一共派出幾支隊伍?”
“此事……吾真不知!家叔行事曆來謹慎,吾雖是其親侄,機密之事亦不會告知。”
“張燕麾下的黑山軍有十五萬之眾,陶升掌控幾許?”
“約莫三成。”
“一年前的界橋之戰,張燕大帥令大渠帥杜長率領一萬五千精銳助戰吾父,杜長卻剛至戰場就被袁紹稀裡糊塗打得大敗,此事可是陶升作祟?”
“正是!杜長乃是張燕親信大將,若是大勝而歸,必定分走更多人手和權柄,家叔豈能讓他如意?”
“陶升幾個子女?”
“三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