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清心虛的想回避雲九傾探究的眼神時,林湛神情微變,顯然是想到自己怎麼中的毒了。
他的臉上浮現了一種憤怒和不可置信相疊加的複雜神情,但很快卻趨於平靜,“你方才說,你沒有藥材,所以此毒不好解。
換言之,如果有藥材,你就能解此毒是不是?”
很明顯,林湛並沒有打算將自己中藥的過程說出來,哪怕費力一些,他也隻想讓雲九傾幫他解毒。
雲九傾聞言小臉兒一冷,“林將軍,看來我之前說的話你是沒有聽進去。
你要知道,藥材和藥材之間也是不一樣的。
就你這些外傷,隻要給我時間,哪怕沒有藥我也能弄好。
可你這毒,所需之藥材樣樣皆有價無市,而且,有些藥材會要人命的。”
林湛依舊堅持,“你隻要開方子便是,再珍貴的藥材本將軍也給你弄來,你隻說能治不能治便是。”
雲九傾自信一笑,“隻要你能把藥材弄過來,我當然能治。
隻不過,在解毒之前,林將軍得扛得住才是。”
轉而對楊大夫道:“楊大夫可會製藥?”
後者欣然頷首,“這是自然,王妃是要為將軍配藥?”
“我要照顧王爺,不能把所有的時間都耽擱在林將軍身上。
我看那物資車上有工具,稍後我把方子給你,後麵林將軍除了施針之外的治療就交給楊大夫了。”
林湛雖然希望醫術更為精湛的雲九傾為他治療,但想到雲九傾那一身邪門兒的醫術和身手,感覺還是楊大夫比較保險一些,他也就沒有反對了。
從馬車暗格裡拿出筆墨遞給雲九傾,“外麵沒有筆墨,也不方便,你就在這裡開方子吧。”
雲九傾剛好落下最後一根銀針,順手執筆開始龍飛鳳舞的開方子。
隻是她每寫一樣,楊大夫就倒吸一口氣,等到她寫了十幾種藥材,林湛都不耐煩了,“不是楊大夫,你嘶嘶嘶什麼呢,你是蛇嗎?”
雲九傾和玄清,還有坐在車轅上的鄭鐸都狐疑又好笑的看著楊大夫,因為他那嘶嘶吸氣的動靜真的挺像蛇的。
楊大夫尷尬的一張老臉通紅,“老朽失態,讓諸位看笑話了。
可是將近,要想找到王妃開出來的這些藥材,怕是掏空您的家底兒也不夠啊!”
楊大夫驚恐的盯著雲九傾寫出來的下一個藥材,看看忍著沒有繼續嘶,隻是震驚道:“尤其是這葬茵陳、還有青蒿……都是北地罕見的藥材,在大楚有價無市。
而這個巨鬥姆天龍則是生在南越叢林中的毒物,極其難找,找到了也未必能拿下它。”
楊大夫邊說邊觀察林湛的臉色,見林湛神情凝重,識趣的閉了嘴。
雲九傾也開好了方子,拿起來直接遞給林湛,“林將軍什麼時候找來藥材,我什麼時候開始為你解毒。
但在此之前,我想你會比我家王爺需要我即將要做的工具。
所以林將軍,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家王爺暫時上後麵的物資車,我好集中精力為你們服務。
畢竟,林將軍也不希望毒發後生活不能自理,連大小便都要人伺候吧?”
林湛不是沒見過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吃飯還好說,有下人伺候。
但大小便都要人伺候的時候,再高的身份地位也填充不了那時的自卑和尊嚴掃地的感覺。
雖然他還覺得自己不至於淪落到那種地步,但還是未雨綢繆道:“真到了那種地步,你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