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夫亦費力的搭腔,“是啊將軍,能感受到疼,說明你的腿起碼還有救。
此等傷勢,又加金針過穴,若是察覺不到痛,那才是真的沒希望了啊!”
楊大夫的籍契還在長平王府,對於他的話林湛是不懷疑的,聞言便硬生生咬牙挺著。
玄清稍事休息後就站了起來,“王妃,屬下去給您找點兒吃的,否則一會兒起針的時候怕是撐不住。”
金針過穴不似普通的針灸,施針和起針都極耗體能,用過此等治療方案後,大夫累到三五天不行醫的多的是。
玄清自己不會金針過穴卻也是聽過一些的,老早就做好了打算。
雲九傾才要頷首,就聽林湛道:“本將的馬車裡有百年雪參,清護衛可以找老袁拿一些,給王妃煮一碗參茶。
或者王妃不嫌苦的話直接含著也可以。”
雲九傾詫異的看向林湛,“流放之途還帶著百年雪參,林將軍還真讓我長見識了。”
金針過穴帶來的暖意和疼痛在奇經八脈裡衝撞著,林湛想睡不能睡,腦子卻又不是很清醒。
眼神直愣愣的望著雲九傾,“那又不是什麼稀罕物,百麵針才稀罕呢,你要的那些藥材也稀罕,不過宮裡也不缺,隻是那些東西,不可能送過來的。”
韓卓聽到這話驚的動了動身子,似是想打斷林湛,卻不知為何又沒開口。
林湛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楊大夫說宴王妃的醫術勝過楚京醫聖藍清風,除了那張方子,真的沒有辦法解開百麵針嗎?”
明明數日前他還信誓旦旦的說隻要雲九傾能解百麵針,什麼藥材她都能弄來的。
如今卻說那些藥材宮裡不缺,但不會送過來,雲九傾這小腦袋瓜一下就想複雜了。
想著是不是新帝和鄧太後知道百麵針的解藥,怕那些藥材會用在謝辭淵身上?
麵上卻是一派老實的歎了口氣,“林將軍這可就為難我了,百麵針本就無解,我也是偶然從我母親的嫁妝裡發現了一本《千金方》,集百家之所長才勉強湊出了這麼個方子,還不一定能徹底解了百麵針。
這一時半會兒的,我哪兒還能再想出第二個法子啊?”
笑話,她就是能解,又怎麼可能輕易答應?
所謂行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有些人看著她三兩下就解決了困擾他們數年的疑難雜症,居然就蠢到以為那病真的很容易就能治。
鄭鐸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她要是再輕輕鬆鬆的順著林湛的要求給他解毒療傷那真就是蠢的沒邊兒了。
林湛失落的收回了眼神,“若是不解百麵針,本將軍後麵會怎麼樣?”
“不解毒最多就三年吧。”
雲九傾冷靜且專業的給出了最無情的回答,“百麵針毒發的症狀你已經感受到了,這隻是初步症狀。
在接下來,十天、一個月、半年……以這些時間為節點,百麵針的效果卻越發的明顯,直到你徹底癱瘓,生生痛死。
而這三年中,可能兩年十個月左右的時間你都要在病榻上度過,就像是你最不屑的宴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