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康也是在今日上路後才意識到陰雨天氣已經影響到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他經曆過北荒的冬天,知道自己這幅樣子到北荒後會遭受什麼痛苦。
所以麵子,尊嚴什麼的全都放下了,耿直的對雲九傾到:“你的徒弟交給你,我會與人打招呼,到北荒後她還是可以繼續跟著你,作為交換條件,你為我治病。”
“不夠。”
雲九傾從容的加碼,“王捕頭,你應該知道治好這雙腿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
想完完全全治好,後顧無憂,一個廉清漪,不夠。”
王靖康知道這是雲九傾對他上午的遲疑和拒絕的懲罰,雖然不甘心,但如雲九傾所說,他太清楚這場治療意味著什麼了。
所以哪怕再不甘心,他還是咬牙道:“那你還想怎麼樣?”
“我知道,這支流放的隊伍除了你還有皇帝和鄧太後的人,我不問你他們都是誰。
但是,每一次楚京方麵給你傳來的消息,都必須讓我過目。”
“不可能!”
王靖康想也不想的拒絕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誰的人就應該知道我背後的人不是你們可以抗衡的。
你這不是在做交易,而是在要我的命。
我的確想治好腿,但我更想保住命,若是連命都沒了,我要腿有何用?”
讓王靖康與當朝皇帝和太後去作對,他便是死也不敢的。
雲九傾卻語出驚人,“王捕頭,須知風水輪流轉,你的主子怎麼坐上如今的位置的,你就算不全然清楚,可也應該知曉一二吧?
你能保證,他們屁股下的位置真的能永不動搖嗎?”
王靖康嚇的環顧左右,好在雲九傾說話之前就已經停了下來,而玄墨還在一旁為他們望風。
發現無人聽到他們的談話,王靖康才驚道:“你瘋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陛下是天下之主,他的位置就算動搖了,想殺你我也還是易如反掌,你想死彆拖著我!”
早晨的山風吹過,刮得人忍不住直哆嗦,王靖康卻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雲九傾卻絲毫不懼,“那你猜,就現在,是你主子的金令快,還是我的藥快?”
話音落下,熟悉的劇痛從四肢百骸襲向心臟,王靖康清晰地感受到了心臟的收縮,轉瞬即逝,卻刻骨銘心。
真切而深刻的疼痛讓王靖康再生不出和雲九傾硬碰硬的心思來。
他隻是不解道:“你到底圖什麼?
宴王是風光過,可他現在已然虎落平陽,連自己都保不住了!
你看看這一路,吃的、用的全靠你用醫術跟我和林湛換,他什麼都給不了你。
為了一個必死之人跟當朝皇帝和太後作對,你能落什麼好?!”
如果說雲九傾每次給他和林湛療傷時跟他們要錢要吃食,甚至要自由,王靖康哪怕做不到卻也能理解。
可雲九傾每一次的做法都明顯的透露出她就是在幫、或者說是在救謝辭淵,而這在王靖康看來根本毫無理由。
殊不知他在開口的瞬間就已經承認了他背後的主子就是新帝和鄧太後。
誠然,以他的身份,當然不可能受新帝和鄧太後直接領導,可即便如此,於雲九傾而言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