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雲九傾一邊用藥物控製著王靖康,偶爾又幫他一把,打一巴掌給顆棗的,雙方的相處倒也還算和諧。
可自從遇襲那次後,王靖康試圖擺脫雲九傾的掣肘,重新回到主導地位,卻被雲九傾斷然拒絕,還揭穿了棲霞觀地宮之事後雙方之間的狀態就很微妙了。
林湛想用提前結束流放之途來換雲九傾為他提前解毒,就算雲九傾願意,王靖康也不見得能答應。
卻不料林湛自信道:“用不著他同意,馬上他就沒什麼話語權了。”
這話卻是聽得雲九傾一愣,“怎麼著,王靖康要栽跟頭了?”
相識一月有餘,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王靖康在為人處世方麵實在算不得八麵玲瓏。
但畢竟已經是在流放途中了,一般沒什麼大事的話朝廷也不會貿然換人,所以雲九傾才給王靖康安排了一段舊傷複發的戲份。
結果這戲還沒開場,林湛卻給了他們這樣一個暗示,雲九傾頓時好奇心爆棚,手上整理藥材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林湛看著她滴溜溜轉悠的胳膊不由得笑了出來,“淮陽侯謀逆,朝廷必定會對他謀逆的全過程進行詳細的調查。
王靖康數日前就已經知曉了棲霞觀地宮的存在,卻因為和你之間的私人恩怨隱瞞不報,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
且等著吧,朝廷遲早會派人來的,要麼將他取而代之,要麼將他貶為普通官差。
不過我想,既然鄭則已經在這裡了,朝廷是不會再費力在這種忙亂之時專程派人來替代他的。
王靖康的路,到頭了。”
雲九傾恍然大悟,貽誤軍機這罪名的確足以將王靖康壓的一蹶不振。
不過,“鄭則不是鄭鐸的兄長嗎,皇帝能放心讓他來監管我們?”
之前王靖康和林湛兩人分屬新帝和長平王府兩大陣營,一直在互相監視掣肘,可若是讓鄭則取代了王靖康,那這支隊伍裡的兩個負責人可就都是長平王的人了。
林湛聞言苦笑了一聲,“鄭則可不是王府的護衛,他明麵上是禦林軍司戈,領正八品銜,真正的天子近衛。
不然你們以為他一個區區寒門出身的護衛,哪來的底氣用鼻孔看人?”
雲九傾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想到鄭則那時時刻刻下巴高昂,眼睛望天的樣子,可不就是用鼻孔看人嗎?
笑鬨完了,她才委婉道:“直接送我們到流放之地就算了。
左右朝中如此混亂,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我們了,隻要我們不自找麻煩,順利抵達流放之地不成問題。
咱們來點兒實際的。”
這下林湛是真的驚訝了,萬萬沒想到還有人能扛得住提前結束流放之旅的誘惑。
想到廉清漪和葉知秋,林湛警惕地微微眯眼,“連提前抵達流放之地都不樂意,你還想要什麼?”
雖然是為了自己的性命安危在做交易,可若是雲九傾提出的要求超出了他的權限範圍的要求,他也會很為難的。
出乎意料的是,雲九傾這一次真的沒有提什麼過分的要求,隻是很平靜的問道:“既然鄭則是你們長平王府的人,把宣布寧家二房和三房一並流放備荒的那道聖旨弄過來給我,應該不成問題吧?”
這莫名其妙的問題都給林湛給搞愣了,還是謝辭淵反應快,“你是想由我們去告知江氏,二房和三房也被流放了的消息?”
雲九傾對上他驚訝的表情反而一臉的理直氣壯,“怎麼,不可以?”
謝辭淵咧了咧嘴,“不是不可以,但放棄提前抵達流放之地的優渥條件,隻換這麼一個宣讀聖旨的機會,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