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著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呢!
心裡吐槽歸吐槽,可對雲九傾的擔憂還是本能地抑製不住,“睡了這麼久,真的沒事嗎?”
“沒事。”
雲九傾狠狠撓了兩下自己的腦袋,還沒開口,馬車外傳來林湛的聲音。
“林某特地來謝過宴王妃的救命之恩,煩請通報一聲。”
站在馬車外讓玄烈通報,這通報不通報的其實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意義了。
可要知道,雲九傾現在的身份是被流放的犯人,而林湛則是負責押送流放犯的官差。
在一個多月前,林湛甚至也曾用著鞭子要抽他們的頭。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當中的變化全是雲九傾憑一己之力造就的。
是以玄烈雖然知道自家主子從來都不樂意林湛接觸雲九傾,還是禮貌地說了句“稍等。”
轉而掀開了簾子,“稟王妃,林將軍求見。”
彼時聽到動靜的謝辭淵早已經又昏睡了過去,林湛伸長脖子望進去,看到的就是雲九傾憂心忡忡地凝視著謝辭淵的樣子。
最初離京時林湛因身份之便,一天之內大半的時間都在馬車裡睡覺享受,那時候雲九傾基本沒怎麼見過他,後來雙腿就受了傷。
說起來雲九傾根本沒怎麼見過林湛雙腳落地的樣子,這會兒看著,他倒是有幾分武將的氣質。
不動聲色地將林湛打量了個遍,隨即順利入戲,拖著沉重的步伐出了馬車,滿臉疲憊道:“我們移步說話。”
林湛掩去自己的窺探欲,配合道:“王妃請。”
雲九傾從睡夢中驚醒,下了車被塞北的冷風一吹,凍得打了個機靈,腳底下磕磕絆絆的,看上去更加憔悴了。
林湛半是擔心,半是窺探,“宴王妃何以如此憔悴,宴王的情況很嚴重麼?”
“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沙匪不好說,可我敢肯定,他們中間一定有人奔著王爺來的。”
雲九傾氣憤地握拳,“說是一群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卻清晰地知道什麼東西能誘發王爺體內的劇毒,甚至卡的分量剛好讓王爺毒發,又不至於死在他們的地盤兒上。
林將軍你說,常年龜縮在沙漠裡的沙匪有這能耐嗎?”
林湛當然知道沙匪沒那能耐,他甚至也大概知道會是哪些人在針對謝辭淵,然而謝辭淵的死活於他其實並不怎麼重要。
聽得雲九傾的話,他直白道:“沙匪當然沒有這種能力,但王妃也應該明白,以宴王的身份和處境,他遇到這種事情都是很正常的。
隻要宴王不死,這樣的事情就永遠不會停。
我承認你的醫術不錯,可宴王這情況明顯不是你有醫術就能救的。
一次兩次你能救回來,如果那些人執意要殺宴王,你能一直守在他旁邊,一直救他嗎?”
流放以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裡謝辭淵遭遇的大大小的意外林湛就算不至於全都知道,可多少也是聽到了些許風聲的。
何況他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以謝辭淵的身份,傻子都知道他的處境不會太好。
“所以呢?”
雲九傾冷靜地看著林湛,“林將軍特地請我過來,是想與我說什麼?”
她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冷靜,可那眼神卻讓林湛覺得如果他說出口的話不符合她的預期的話,雲九傾可能完全不會珍惜自己的解毒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