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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青袍衫女子迎了出去,“回四公子,少夫人剛醒,倒是也不發高熱了。”
“有勞孫姑娘。”
盼喜怯生生的掀了簾子,不敢多看裴岸一眼,這兩日,她們一眾丫鬟都在小祠堂外麵跪著,直到昨夜才讓回房,可把一群丫鬟凍壞了。
這一大早,盼喜盼蘭不敢偷懶,趕緊過來正房守著,隻是孫姑娘和府醫得了裴岸指示,凡事使喚兩個外門叫進來的粗使丫頭。
明明笨手笨腳,裴岸更為放心。
一眾小丫頭哭喪著臉,私下拉著盼喜盼蘭問了起來,擔心裴岸是不是要把她們攆了出去,盼喜盼蘭心裡也惴惴不安,嘴上硬挺著,“恐是四少夫人犯了錯,我等親近之人,自然要問個清楚。你們安心等著,待四公子查證之後,自然還了我們差事。”
話雖如此,兩個丫頭心裡也在打鼓。
現在看著裴岸不露聲色再次踏足韶華苑,兩人揣摩著諸多的可能。
可誰也不料到,宋觀舟在裴岸走進來時,閉上了眼睛。
這一幕,裴岸正好看到,他微微歎息,宋觀舟那夜在他懷裡說的字字句句,原想著是悲傷至極說的決裂之話,可如今看著宋觀舟滿臉淒楚,卻不想直視他的舉動,他開始沒那麼篤定。
粗使小丫頭搬來了黃花梨雕麒麟鼓凳,裴岸撩起衣角端方落座。
如此動靜,宋觀舟不為所動。
裴岸思索片刻,主動問及,“手腳還疼嗎?身上的傷處,敷藥了沒?”
這算是主動架上梯子,換做曾經的炮灰原配,定然欣喜若狂再淚光點點,說句夫君,甚是疼痛。溫情往來幾句,二人之前猶如冰封的關係恐怕也能好上些許。
偏偏如今的炮灰宋觀舟換了芯子。
她滿腦子隻有“封建迷信害人害己,封建社會沒有人權,封建社會壓榨女性”諸多無奈,什麼夫妻之情家國情懷,全是狗屁。
裴岸見她不予回答,隻能追問,“我已稟明父親,對你的責罰免除,又賞了不少你平日裡喜歡書畫字帖,待你身子好些,夠看一陣子了。”往日的宋觀舟,隻喜這些風雅之物。
原以為這麼說來,宋觀舟能軟下心回話。
哪知下一刻,宋觀洲把臉轉向幔帳之內,分明是不願理會裴岸。
盼蘭盼喜站在門口時刻關注二人,此刻一見四少夫人如此任性,嚇得肝腸亂抖,鬥膽想在兩位主子跟前說兩句軟話,卻聽得裴岸有些失望,“觀舟,你心裡難受我自是知道,隻是尋了母親和二嫂問話,也算是情有可原,你同往日出入太大,難免引起眾人疑慮,包括我。”
宋觀舟聽來,終於肯轉過來給裴岸一個正臉。
她本就瘦弱,這一場浩劫,讓她的臉蠟黃乾癟,兩眼無神,雙唇乾裂發白,果然是生死關頭來了一回,差不多失了半條性命。
“裴岸,那一日幾個婆子塞了帕子在我口中,欲要阻塞我口中呼救聲響,原以為這麼一日下來,我會掉了幾顆牙齒……,誰能想到,牙齒硬到完好無缺。”
正在眾人不解這番話時,宋觀洲艱難咳嗽幾聲後接著說道:
“可這不是我身上最硬的地方……,裴岸,我的骨頭比牙齒還硬,那樣折磨於我,我的骨頭竟是半分沒有軟下。”
說完,原本無神落寞的眼眸,亮了起來。
她像個雖敗猶榮的戰士,直視偉岸而坐的男人,“裴岸,我問心無愧。”
那幾個顛婆,一邊責打,一邊詢問,“你是誰?從哪裡來?叫什麼?來這裡欲要害誰——”翻來覆去,問了千百十遍,宋觀舟口中的布團被拿走,隻聽得千百十遍相同答案。
“我是宋觀舟,來自懷峰宋氏,先父宋問棋,官拜翰林院大學士……養兄宋行陸——”
“那你母親呢?”
母親?
“母親許氏,溫婉多才,心胸寬闊。”
顛婆不服,又是一頓抽打,“再拔一甲!”她劇痛,口中欲要驚叫卻出不了聲,額頭豆大的汗珠落了下來,“快些說來,你伏身四少夫人體內,圖謀何事?”
嗬!
她忍著劇痛,冷笑起來,“圖謀這操蛋的傻叉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