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漱玉與梅青玉湊一塊兒低聲埋怨,“好端端的賞花,卻成了她一個人的戲碼。”
開口閉口,好的壞的,說的都是宋觀舟。
說了她那清高溫婉的父母,特立獨行卻行蹤成謎的養兄,又說了與裴岸的百年好合,倒是比那主家金大姑娘還要奪目。
梅青玉掩口道,“罷了,她身份尊貴,四公子又寵愛,有這能耐。”
裴漱玉小啐了一口,“寵愛?哼,今日我府上的顏麵都被丟光了,早知如此,我就不來了。”她們姊妹幾人,都到了婚配之時,才想到來這些小宴上走走看看。
何況還是金大姑娘入京的頭一遭。
男賓那幾桌倒不提宋觀舟了,他們能說的多了,吃菜吃酒,吟詩彈唱,倒比女客這邊更為狂放。
唯有宋觀舟這一桌,自成一派。
也無甚規矩,吃吃說說,桓哥兒學了個新曲,有模有樣一唱三歎,演給大家看,旁的其他孩子見狀,也紛紛大展歌喉或是本事,李家的孩子耍了套拳法,惹得宋觀舟眼紅。
鼓掌誇讚,還讓忍冬送了小禮。
李家孩子打拳大氣,收禮卻有些羞赧之意,“多謝四嬸嬸。”
秦家小丫頭與黃家的小丫頭把著手兒說了段時興的兒歌,看得宋觀舟樂不可支,跟著兩個女童學了一通,說了三遍才記得。
裴岸得了阿魯耳語,“二嫂荒唐,怎不喊她一起入宴?”
阿魯叉手在側,“小的不知,問了忍冬姐姐,倒是說少夫人吩咐的。”裴岸有些急切,“我去看看。”
剛要起身,秦慶東一把抓住他,“本是吃酒作詩,你又要去往何處?”
“溪回你且吃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旁人起哄,“又舍不得你那少夫人了。”
黃執看不過去,掀開他旁側窗欞,“四郎不必擔憂,我看少夫人那裡一片祥和。”眾人探頭,果然看到不遠處的亭台上,宋觀舟懶懶斜靠在椅上,與一群孩童說說笑笑。
時不時的也舉杯相碰,愜意十足。
正在說笑時,那劉賢身邊跟著的白淨小廝跑了過來,秦慶東眼尖,主動問及,“何事?”
小廝嗓子清亮,行禮說道,“這處的幾個伴唱娘子,可否到那頭亭子裡演奏,小主子們缺了炫音,特讓小的來借。”
謔!
宋觀舟,真有你的!
還敢來借姑娘?
不待裴岸出言,秦慶東就開口,“好,全部借了過去,如何?”
朱寶月驀地抬頭,幾分尷尬,“奴……不去了吧。”
那白淨小廝不以為然,隻道了個請,“那處不過些許時刻,還望姑娘不吝相去。”
朱寶月心頭一驚,宋氏召見她,是不是又要打罵一場?
裴岸出言,“寶月姑娘就在此,旁的姑娘你帶過去就是。”
正在爭執,劉賢拉著桓哥兒過來,“……四叔,我們隻是聽聽寶月姑娘的曲兒。”
裴岸看到劉賢身形,隻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