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雨滿臉錯愕,“四嫂……”她千算萬算,沒算到宋觀舟這番言辭,“你也忍心讓妹妹嫁個瞎子嗎?”
嗐!
你又不是我親妹子,有什麼忍心不忍心的…,再說這婚事也不是我牽線搭橋——
“世間並無完人,若那蕭蒼公子品行端正,又是生在母親同嫂子娘家,蕭家教養出來應是差不了。”
裴秋雨滿麵絕望,喃喃自語,“四嫂竟是眼睜睜看著我跳進火坑。”
我靠!
什麼人?
轉身就攀咬起來,宋觀舟攸地坐直身子,滿臉清冷,“妹妹說這話,二嫂本就是蕭氏大家出來的名門閨秀,她願意拉著自己嫡出的兄弟同公府再做一門親事本是好心,如今這份心意妹妹不願,應當是同二嫂說去。何況,父親偉岸睿智,他老人家都點頭應承了,我一個無知婦人,怎敢評判?”
話到後頭,有幾分嚴厲。
裴秋雨也被嚇住,李姨娘趕緊賠著不是,“少夫人莫要掛在心上,我娘倆心急,說錯話來,倒不是蕭家公子不好,實在是雨兒不滿十五,議親什麼的,說來還小。”
宋觀舟又緩緩躺下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繭扇,“要說歲數,倒也差不多,我同四郎相看時,隻比如今的妹妹大幾個月。”
裴秋雨:……
“四嫂有四哥這樣的冰魄雪魂德才兼備的相公,自是不管妹妹深陷囹圄。可妹妹還是上門來請四嫂相幫,哪怕是在二嫂同父親跟前說上幾句,妹妹這一生都感激不儘。”
“妹妹好生笑話,蕭家公子怎麼就是火坑,忍冬,去請二嫂過來,同妹妹說上一番。這親事必然得是你情我願,妹妹真不願意,結個仇還不如不結。”
忍冬聽得,馬上應了好。
裴秋雨卻是急了,起身拉住忍冬,“冬姐姐莫要去驚動二嫂,妹妹想問一聲,冬姐姐在蕭家長大,難道不知那蕭蒼的德行嗎?”
忍冬:……
“二姑娘原諒則個,奴跟著世子夫人出嫁時,七公子不過才十來歲,後頭這些年鮮少見到……”李姨娘也趕緊起身,一邊弓腰賠著不是,一邊拉著裴秋雨,“快些給你嫂子賠個不是,都是妾侍管教不嚴,衝撞少夫人了。”
裴秋雨眼看無望,淚如雨下。
“四嫂,平心而論,若四哥是個瞎子,或是缺了胳膊少了腿,難不成你也願意?”
現代鍵盤俠宋觀舟堅決不接受假如,所以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那是自然,我同你四哥郎情妾意,我心悅他,不是因為他長得相貌堂堂,也不是因為他貴為公府子弟,反而是因為他德行好,有責任,上頭孝敬父母,下頭愛護稚子,我心愛他,斷然沒有這麼膚淺。”
裴秋雨:……我才不是來聽你這些狐媚子的話。
阿魯在門外,聽了真切,他果斷在心頭默念幾遍,飛一樣的跑了出去。
這邊宋觀舟把裴秋雨打發,那頭阿魯就站在官邸外頭等著裴岸?值,今兒他來得太早,離?值還早,索性到坊市閒逛。
在一處銀匠跟前,探看那五旬老頭正在盤著銀花,正看得精神時,後頭有人喊道,“阿魯小哥?”
阿魯循聲回首,頓了一下,才認出人來。
“原是朱三叔,也到坊市采買?”
原來是金拂雲跟前的管事朱三叔,桃花小宴上二人見過,又一同上山下河尋找失蹤的四少夫人,如今遇到,自然熱情。
朱三叔眼神一亮,心頭起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