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楚姑姑的肩頭,歪著腦袋看著母親,“四嬸對我和哥哥很好。”
莫名說這麼一句,不待蕭引秀再詢問幾句,小腦袋靠著楚姑姑卻閉上了眼,蕭引秀試著喚了幾聲桓哥兒,看他熟睡後,才歎氣道,“真是個小操心命,我這麼謀劃還不是為了你的四嬸嬸?她不能生養,引薈脾氣性子又極好,給老四生上一兒半女的,難不成以後還不敬嫡母?”
楚姑姑道了個是,“旁人真是去了四公子房中,得了一男半女的,怎麼還把宋氏放在眼中,夫人這想的也是十分妥帖了。”
二人給了自己台階下,又看了看桓哥兒睡熟,才齊齊噤了聲。
被人謀算的宋觀舟,這會兒也對著燭火昏昏欲睡,忍冬見狀勸導,“少夫人不必再等四公子,先歇下就是,奴等守著好了。”
宋觀舟搖頭,“誰說我在等他——”
這日子啊!
白日裡睡了一會兒,這會兒若再去早睡,那三更天都熬不到,必然醒來。她最近生物鐘有些紊亂,才想著晚間多熬一會兒。
幾個小丫頭攏在炕床下繡花做針鑿之活,看宋觀舟是嘴硬,其中荷花竟是大膽說道,“少夫人啊,以後莫要隨意跟四公子吵嘴,他倒是一日裡不管不顧,少夫人您這頭心裡也不是滋味兒啊。”
都這麼晚了,也非得苦熬著等待四公子。
宋觀舟兩眼翻白,“說了不是在等他,你們這群小丫頭,一個個的被忍冬帶得老氣橫秋,竟然來指責我了。”
小丫頭們趕緊起身,奉茶的奉茶,遞果子的遞果子,捶腿的捶腿,嬉笑著求少夫人饒命。
一番打鬨,宋觀舟倒是沒了瞌睡,戳著慶芳的額頭,“學些好的去!”
正在主仆說笑時,外頭壯姑進來稟報,“少夫人,阿魯小哥剛剛過來,說四公子今晚歇在燕來堂,就不過韶華苑來了,請少夫人早些安身。”
話音剛落,忍冬馬上看向宋觀舟,卻見宋觀舟眉頭微蹙,“阿魯呢?”
壯姑道,“隻在門口說了一聲,就去燕來堂了,說是四公子吃酒吃得多了。怕像那一夜鬨得少夫人您安歇不了。”
裴岸半醉半醒,幾番交代阿魯。
宋觀舟慢悠悠的起身,忍冬和荷花就近來扶,“走,去看看。”
“少夫人,都這麼晚了,你身上本就有傷,奴等熬了醒酒湯拿過去就是。”忍冬勸道,宋觀舟卻兩眼星亮,“沒事兒,不去探探我也睡不安穩。”
這話純粹是說來聽聽的。
她有什麼睡不安穩?
隻是好奇今兒旬日,裴岸又同什麼人去喝酒了,當然,必然有秦二。
燕來堂中燈火輝煌,阿魯忙前忙後安頓了裴岸,回身同一旁女子說道,“今兒多謝盼喜姑娘,天色已晚,我送姑娘出府吧。”
實在是裴岸今兒醉得不成樣子,秦二郎自身難保,不得已隻得讓盼喜來搭把手。
盼喜麵上表情有幾分哀傷,“阿魯,你說的是些什麼話,我好歹在四公子跟前伺候了那麼多年,如今雖早不是主仆,可看到他醉成這樣子,難道還袖手旁觀不成?”
“哎……”想到盼喜早不是府上的丫鬟了,阿魯也有幾分尷尬,“當日禍事太重,少夫人九死一生,四公子這般打發你們,原本想著是給你們自由身,哪裡料到你們——也好,如今跟著大姑娘倒是不錯,她本就厚道,待你們定然不薄。”
盼喜苦笑道,“不過是尋口飯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