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宏利比劉太太大了十多歲,算是老夫少妻,這些年來許多事兒蕭宏利都是哄著讓著劉太太,可儘管如此,蕭宏利的後宅,也沒有多清爽。
幸而蕭家祖訓,堅決不讓生下庶出的孩兒來。
所以較其他富太太而言,劉太太也算好過。
“倒不是我起了攀比之心,蕭家不差,隻是沒有裴家那般能耐。這些我自是知道,可你生的兩個姑娘不知啊!她們竟是以為自己也能同裴家的姑娘,在岸哥兒媳婦跟前指手畫腳。”
這等錯覺,關鍵時候要人命。
蕭宏利一聽,緊皺眉頭,哄著娘子說了大概,聽到裴家二房的姑娘指責宋觀舟大膽時,他忍不住側目,“那宋氏如何應對?”
劉太太好生回想,片刻之後答道,“岸哥兒媳婦的性子,第一日跟蒼哥兒吵起來,你又不是不曾見到?那是個能讓人的?自然不是。她高高在上,明裡暗裡都說幾個姑娘不如她,我這個舅母在旁邊聽著,全然插不上半句話。”
“這般姿態也太過自負了。”
劉太太緩和下來,幽幽說道,“她說的也是事實,宋家是什麼出身,隻說她父親,堂堂懷峰宋氏,旁人能比?裴家二房那個姑娘怕是不喜她,說了當時同四郎的親事,全是岸哥兒媳婦大膽,央求父親來說的親——”
蕭宏利聽得搖頭。
“一個兩個的,眼皮子淺,二房梅太太小有名氣,怎麼養出的女兒這麼大膽?”
劉太太歎道,“……興許是之前岸哥兒媳婦確實行為大膽,可也不是二房與蕭家的姑娘能去品評說來的,德言容功,竟是一個個不管不顧了。你說我如何不氣?”
蕭宏利醉意上來,打了幾個酒嗝。
“公爺心頭愁緒百結,今兒我與長兄都陪著吃酒吃得多了些,女兒的教養,你做主就是。”
往日長房怎麼教養的,一處兒跟著,隻是蕭引眉性子略微孤僻,閔太太最後得了這麼個小閨女,處處小心。
即便如此,小時也被大意的奶娘摔了一次,額際留下半寸有餘的疤痕。
這多年來,吃的湯藥抹的藥膏子不少,但還是很難去掉。
蕭引眉因此不善言辭,額際劉海也比彆個姑娘的厚重,隻為了攔住這難看的疤痕。兼之蕭家自長女蕭引秀養活,後麵連著三個姑娘都因不同意外在五歲往上失了性命。
一直到五姑娘蕭引眉,千萬小心才活了下來。
閔太太因此也沒有像教養蕭引秀那般嚴苛,可劉太太看著自己跟前兩個姑娘,這會兒不請怕是也不成了。
那頭蕭北送回父親後,也回到了房內。
張芳慧打發了丫鬟,上前親自服侍,與蕭北除去衣物,淨麵洗腳,又哄著蕭北吃了一盞子解酒的蜜醬紫茶。
蕭北好過許多,仰躺在床榻上,同張芳慧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今兒辛苦,你也早些上來安歇著。”
雙目緊閉,卻睡不著,他心頭想著太多事兒,卻不知道怎麼說。
張芳慧熄了燭火,小心躺在床榻外側,微微歎息道,“不知為什麼,我總是眼皮子跳,這一次來京,總覺得不怎麼太平。”
“如何太平,蒼哥兒闖的禍可不小。”
福滿公主在太後娘娘隨意一提,蕭家怕是就免不了一頓苛責,這還是聖上開恩,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