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日,粒米未進滴水未喝。
若不是許淩俏仍無下落,她隻怕早歪在床上去了。
“臨山,萬興碼頭前幾日著了大火,你可曾聽說?”這……,臨山搖頭,“還不曾聽說,隻是少夫人專門說來,是燒得蹊蹺?”
宋觀舟撫著太陽穴,冷笑道,“可太蹊蹺了。”
臨山不由得認真起來,看向宋觀舟,“那一處碼頭,朝廷做主修了些鋪麵樓子,倒是還好。可在後頭延伸出來的,全是民眾自個兒搭拆,也沒個章法。土牆草房,處處可見,真是燒起來,一家起火,旁邊挨著的民房宅居,必然會被波及。”
“不——”
宋觀舟搖頭否定,“臨山,你想想,近日京城連天大雨,時而小雨,漫說起火,就是真燒起來了,能頂著大雨燃了一家,都算是救火不當,也不至於那般狼藉。”
沉吟片刻,宋觀舟又道,“說起火時辰,我約莫回憶一下,好似是三月二十三日夜裡,那一夜,是京城今兒開春,第一宿暴雨通宵。”
說到這裡,臨山心中一驚,“少夫人,您的意思是這火是人為的?”
“定然是人為!”
宋觀舟歎道,“可惜我也是剛剛才知曉,若是及時得了信,哪怕次日,讓我去走一遭,定然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可——這與表姑娘怕是沒有什麼必然聯係。”
到這一刻,宋觀舟才覺得手上無人,真是艱難,“所以,我特來請你幫忙。”
這——
“少夫人儘管吩咐,老爺讓我帶著幾個兄弟到您這裡,自然是聽命於你。”隻要不是為非作歹之事,尋常的臨山還是能應下。
“你挑兩個人,幫我查金拂雲跟前的餘成、朱三。”
“這……,要不同四公子吱應一聲,他同金大姑娘交情不淺……”
宋觀舟抿唇一笑,“當然不能。四郎是站在金拂雲那頭的,而今這府上,也就父親的人靠得住,旁人……,罷了。”
此話說來平淡,可臨山卻聽出來一絲寂寥。
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孤獨!
“那……,少夫人想查到什麼?”
“餘成必然是提前入京,隻是他入京來做了些什麼,我一後宅婦人,確實沒有這個能耐查到。隻能拜托於你——,以及朱三,那人是金拂雲入京後留在身邊的管事,對了……,而今金拂雲身邊兩個貼身丫鬟盼蘭盼喜,曾是我這院子裡出去的。”
這……
臨山歎道,“屬下知道,盼蘭盼喜本是跟在四公子身邊長大,往日我在府上,也見過多次。”
“京城上下隻知道我元宵節打上伎子門樓,丟了體麵,卻不知這兩丫鬟在我跟前推波助瀾,我年歲小,一心撲在四郎身上,哪裡能分辨這些,雖說知道去滿月樓不合時宜,可想著四郎都被她迷住了,我不如豁出去——”
臨山大驚,“府上丫鬟教養,斷無這些道理,自來入了公府,嬤嬤教規矩時就得耳提麵命,決不能慫恿主子行出格之事。”
平日裡小事還好,可慫恿後宅婦人往青樓去的,可不是一般丫鬟有這個膽子。
宋觀舟聞言淺笑,“所以我讓海叔處理了,韶華苑而今的丫鬟婆子,都是我從澗水房出來後,重新尋來的。”
——澗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