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次?”
裴岸音量陡然加大,“……你這般可是大不敬!”
“怎地就大不敬了?聖上開明,也不曾說過不允人途中離席去解決個人問題啊。”宋觀舟有些不悅,難不成拉褲頭上,才是對皇上的敬重。
……聖上倒也不曾這麼明說過,可宮規如此,聖上跟前,不可不經允許,私自退下!
宋觀舟不滿的推了一下裴岸,“……你可懂些情趣,左右無事,竟是不想著我些好的,難不成那些侍者宮女的,拖我去挨頓打,你方才心中熨帖。”
“……我哪裡這般想,隻是觀舟,你真是太大膽了,還有那些教坊司的伎子,少有攀扯。”
教坊司,可不同於尋常勾欄瓦舍。
這裡頭混出頭來的,背後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裴岸擔心宋觀舟一片赤忱,惹來麻煩。宋觀舟渾身慵懶,形似無骨,幾乎是貼靠在裴岸胸膛上。
她軟聲說道,“四郎,你放心就是,在我心中,你可是獨一無二的美男子,宋幼安隻是好看,性子奇怪,我與他說了幾句話,僅此而已。”
“你二人還攀談上了?”
“隻是幾句無關緊要的!”宋觀舟想到宋幼安那一開始不可一世的傲嬌之態,後頭卻又主動軟糯的喚她宋姐姐。
他劍眉星目,一張陰柔漂亮的臉蛋看不出年歲,故而二人真立在一處,還不知誰大誰小呢!
宋觀舟倚在裴岸懷裡,說著宮中許多趣事兒,裴岸本還覺得一如往常,無甚好特彆的,可在宋觀舟津津有味的描述裡,好似這場盛宴有不同的角度。不止他,蓮花、慶芳也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著宋觀舟的描述。
“音律澎湃大氣,各類舞蹈精美絕倫,果子肉脯配著佳釀禦酒,何等愜意!”
她看不到勾心鬥角,看不到爾虞我詐,看不到私下的你死我活,唯有這場麵上的狂歡。
越說越是快活,等裴岸覺得不對勁時,才發現宋觀舟小臉紅撲撲了,他上手觸摸,熱乎乎的,“好似不是高熱,難不成……醉了?”蓮花上前來,看著宋觀舟一雙猶如清泉的明眸帶著笑意,“倒也不醉,就是有些頭重。”
裴岸哭笑不得。
“聖上禦酒,倒是把你給吃醉了。”
宋觀舟吃吃笑道,“良辰美景,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是表姐有個好消息,我今兒定然最開心。”她愈發開始興奮,抓住裴岸大手,“往後若有機會,我定要給聖上娘娘多磕幾個頭,他二人眼光好,讓大隆歌舞如此高水平,一定要傳承下去,流芳百世,惠澤後人!”
公府門口,蕭引秀看著被裴岸半摟半扶抱下來的宋觀舟,更是臉黑如碳。
她欲要上前斥責幾句,卻被閔太太拽住,“四郎,觀舟這是……”
裴岸摟著兩眼迷離的宋觀舟,哭笑不得,“大舅母,聖上壽宴的禦酒,竟是把觀舟給吃醉了。”聖上大氣,曆來是各處搬了一大缸佳釀,宮女侍婢眼見缺了,並舀了滿上。
得益於偏僻角落,宋觀舟吃了幾口,覺得禦酒清甜還帶著花香,並吃了幾大盅,她後頭塞了幾個荷包給打酒的宮婢,可算是吃爽了。
不止如此,那幾個宮婢也慣會做人,上菜時還多給加了量。
——做好基層人民的工作,走遍天下都不怕啊!
裴漸三位長輩也下了馬車,走過來關切問了宋觀舟,不待裴岸回答,她倚在裴岸懷中,吃吃笑道,“父親,第七盞酒那處的金戈鐵馬禦千騎,甚是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