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如此,誰讓她孤身一人,四目無親呢。
傍晚時,下頭小二送飯來時,提了一嘴,“前頭客人又返回客棧,說是今兒的城門關了,少當家早些歇著吧。”
謔!
城門落下,許淩俏臉色變得煞白。
她眼裡湧起淚水,想到這如履薄冰的日子還將繼續,來日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此處,再為要強的性子也耐不住潸然落淚,華重樓見狀,微微歎息,“表姑娘莫要憂心,且吃些飯菜。”這一日裡,許淩俏吃得甚少,如今聽得城門落下,更是毫無胃口。
“多謝姐姐寬慰。”
華重樓看得心疼,心裡也泛起嘀咕,四少夫人素來心善,不該對親人如此薄情,若要說眼前之人是假的,二人長著一張臉,又怎麼會是——
不不不不!
是不是眼前姑娘說了假話,她本不是什麼表姑娘,而是宋大人與旁人所生之女?
故而少夫人不理不睬。
心頭有了猜忌,再看許淩俏容貌表情,眉目如黛,眼波橫流,較之少夫人更為嬌弱恭順,哪有少夫人那般氣勢……
糟了!
她不會是好心辦了壞事吧?
思來想去,不禁又問,“除了四少夫人,可還有旁的親人?爹娘兄弟姊妹的……也不在了?”
許淩俏從頭到尾不曾提到許淩白,也是想著眼前行商之女走南闖北,她怕自己如今殘破之身給科考的兄長摸黑,“爹娘早早去了,家中有一後母,情意寡淡。此番走散,也是與後母生了嫌隙……”
如此啊!
那鎮國公府並是眼前女子唯一投身之地啊。
她安撫許淩俏幾句,回到房中,喚來身旁婆子問了幾句,“送信之人也不曾回來?”
花婆子搖頭,“招兒親自去的,想必不會誤事兒,隻是公府高門大戶,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且等著咧。”
“花婆婆,晚些你再去給表姑娘送些吃食,而今我瞧著怕是假不了,她孑然一身,咱沒見著且是不管,若是見了還是搭把手的好。”
花婆子陪著華重樓走南闖北,見多識廣。
“瞧著這姑娘舉止言談,不瞞姑娘,老身覺得她心頭藏著事兒,姑娘熱心無礙,不過咱還是存點戒備之心。”
這一點不用花婆子說來,華重樓也知道。
“她一人孤身在外,定然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些罪,有所隱瞞也說得過去,隻是希望我彆好心辦了壞事,給四少夫人添了麻煩。”
話音剛落,就聽得客棧院門外傳來馬蹄聲,華重樓提著裙裾開門而出,卻見對門許淩俏的房門也從內打開,“姐姐——”她有些慌亂,“我從窗口望去,看著是一輛馬車,不知——”
不知是不是表妹……
她咽下喉頭聲音。
華重樓扶住她,“來往客商旅人多來,先不必著急,我讓花婆婆下去探看。”
花婆子早沿著逼仄木梯下到拐角,卻已看到掌櫃親自迎著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客官,您找華家少當家,就在二樓呢,老朽帶您上去。”
華重樓聽得這話,有些耳熟,探頭一看,正好同劉二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