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雙手捧著臉兒,朝著眾人莞爾一笑,“是是是!四嬸記住了……”
外頭阿魯小跑進來,“四公子,樺大公子那邊遣了人來,說馬車都在角門處候著,還請府上主子們快些過去。”
秦慶東起身,“走走走,今兒熱鬨著,觀舟說的沒錯,一年一度,彆落下遺憾。”
裴岸見狀,隻能答應。
忍冬也交代丫鬟婆子的,護著表姑娘三人,莫要貪了
風景失了本分。許淩俏沉吟片刻,到宋觀舟跟前,附耳說道,“觀舟,不如……,我就不去了。”
她害怕!
害怕有人認出她來,害怕再一次落了歹人手上。
宋觀舟幫她撫了撫鬢發,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大大方方的,你是公府的表姑娘,若有宵小不長眼衝撞了你,公府的丫鬟家丁也不是吃乾飯的,自然要打回去。萬事有我,好姐姐。”
許淩俏何嘗不知道宋觀舟的心,她低垂眼眸,藏下擔憂,“我在府上陪你也是好的。”
“好什麼?”
宋觀舟難得嚴肅,“來年若是表兄考取功名,領了官職出了京,再在京城過個端午怕是不能,姐姐,放寬心去耍玩,與府上姐姐妹妹一處,熱熱鬨鬨的。”
這才是回到正軌的日子。
裴岸都說不過宋觀舟,更彆提許淩俏。
忍冬也到跟前勸解,許淩俏隻得恭敬不如從命,與華重樓、孫琳稍作收拾,就隨著秦慶東裴岸等人出了韶華苑。
蕭引秀也到了垂花門處,看到姐姐妹妹的,好生熱鬨。
她定睛看了過去,瘸腿的宋觀舟不在,心中鬆了口氣,她不在,今兒也不會鬨出什麼幺蛾子。
因京城十多個龍舟隊比賽,盛況空前,裴漸幾個長輩,欲要同行。
這樣一來,當公府上下,就是十多輛馬車,裴岸等年輕後生,騎馬護衛,丫鬟婆子些的,也得了節錢,鬆快半日,有些跟著公府的馬車走,有些結成團,自己往河道上去。
一時,偌大公府,空空蕩蕩的。
閔太太本要來陪伴宋觀舟,也被裴岸謝絕,“舅母就放心好了,觀舟素來自在。”說著,親自攙扶閔太太上了馬車,“好不容易來趟京城,豈有不飽眼福的道理。”
公府也能耐,在沿河處早早的賃了一處三層的茶樓。
裴海早早的帶著家丁婆子,就給茶樓上下收拾妥當,候在門口等著公府主子們的到來。
這也是一貫做法,雖說整個樓子賃了,但遇到交好的人家,沒有個好的地兒,也會請到樓上一處兒看。
待裴漸帶著眾人下馬車入了茶樓,許淩俏在三樓上看著河道兩邊黑丫丫的人群,轉身同華重樓道,“此一生,也就這次遇到如此多的人。”
華重樓挽著她,“少夫人說的沒錯,表姑娘你啊,就該出來走走。”
河道兩旁觀者無數,小攤小販的吆喝聲也比平時更加尖刻,河道裡大船什麼的,早早清了出去,有不少小舟飄在河畔,倒是離龍舟更近些。
原本兩孔石橋,這會兒也是披紅掛彩。
京城子民,此刻都在翹首以盼,等著龍舟賽事。
……唯有金拂雲,坐臥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