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上下,都得了老爺的話,蕭引秀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冒了出來,“不去!”
楚姑姑和霜月相視一看,都看到對方眼裡的無奈。
外頭聽得腳步聲,繼而傳來裴辰聲音,“不去?那行,我帶巧兒過去,她彈得一手好箏——”
蕭引秀抓過茶盞,連托帶蓋,朝著繞過屏風正露了個麵的裴辰砸了過去。
“夫人使不得!”
“世子——”
霜月和楚姑姑哎喲呼喊,裴辰眼尖,嗖的又退了回去,茶盞砸到紅木圓柱子上頭,劈裡啪啦落了地,又哐啷幾聲,碎成好些片。
“潑婦!”
裴辰走進來,滿臉鄙夷,“瞧瞧,就該闔府上下的人都喊來,看看你如今這潑婦的樣貌,父親都喊不動你,看來真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了不得了!”
“裴辰,你少來瞧我的熱鬨,這府上我一日日的還不夠忙?”
“喲,是做不了主母,早些說來,我裴家兒郎從不是為難女子的人,母親舍不得的,你倒是嫌棄,得!如你所願!”
裴辰撩袍欲要離去,楚姑姑一把上前拖住裴辰腿腳,“使不得,世子,夫人近日心頭上火,性子急切了些,萬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怎麼不是?我是母親生出來的,卻沒有那麼像母親,偏偏她一個侄女兒,倒是十成十的像!”
蕭引秀這會兒也知道剛剛自己說的話過了分,可偏偏裴辰不給台階,她低不下頭,梗著脖子,“我與姑母都是蕭家可憐的女兒,你們裴家兒郎倒是能耐,怎地,要休了我?”
“夫人,您少說幾句……”
霜月拉著蕭引秀,低聲哀求道,哪知道蕭引秀說這番話,並沒有讓裴辰害怕,他一腳踢開楚姑姑,幾步走到蕭引秀跟前,忽地笑了起來,“休?怎麼會?你可是我淩哥兒、桓哥兒的母親,母親如今不也是挺好——”
什麼?
蕭引秀忽愣住,不可置信看向裴辰,“你——,你——,裴辰,我父母剛走,你就要囚禁我?”
裴辰撓了撓耳朵,尋個官帽椅坐下,還翹著二郎腿,懶懶散散,神情放肆。
“嗬!明明是你自己說這府上讓你疲累,中饋累了身子,父親要做點事兒,還得看你的臉色?蕭引秀,到江州舅舅舅母跟前,我裴辰也說得這話。”
楚姑姑爬起來,跪到裴辰跟前,“世子爺,夫人性急,這一府上下事兒不少,說得急了些,你們夫妻這麼些年,她什麼脾氣秉性您知道,總沒有壞心的。”
“滾!”
裴辰忽地收了好臉色,起身看著收了聲,卻還是滿臉憤然的蕭引秀。
“我自會如你的願,做個閒散的世子夫人。”說完,不再理會蕭引秀欲要迸發的脾氣,轉身就走,楚姑姑攔不住如洪水猛獸般的世子,轉而看著呆立原地的蕭引秀。
“夫人,我的夫人,快些去勸住,您如何這般糊塗,老夫人前車之鑒,您是半分看不在眼裡?”
說完,與霜月二人左右挽住蕭引秀,追了出去。
蕭引秀半途掙紮,“由著他,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