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榮福苑許淩俏的房中、郡主彆院金拂雲的繡樓、黃家黃執的書房以及穆雲芝的客房,燭火燃了一宿。
次日大早,天上落雨,一大早的奔湧而下,像是天破了個洞一般。
韶華苑裡,忍冬帶著荷花進了兩次內屋,裴岸倒是欲要起來,被宋觀舟攔下兩次。
“忍冬,你們外頭去,我同四郎再睡一會兒。”
胸腹以上,柔若無骨,全壓在裴岸身上,裴岸失笑,“就娘子這點體格子,若要壓壞你家相公,怕是還得再吃幾年飯。”
宋觀舟瞥了他一眼,“雖說是瘦了些,但也是你一手難掌控的。”
哎喲,老司機一開車,裴岸還愣了神,許久之後回味過來,幾乎笑得難以自持,欲要同宋觀舟打鬨,又被女子嬌俏躲過,順勢丟來一句話,“我腿還傷著呢。”
“……好歹都是你來說。”
裴岸也不敢過分,隻是拔步床深厚,層層幔帳阻了外頭下雨的聲音,宋觀舟有些不悅,又讓忍冬進來把幔帳全部卷上,開了前後窗格,瞬時,風呼啦啦的吹了進來。
涼意沁脾。
裴岸身著中衣,頭發做髻束在頭頂,一夜睡過來倒也不亂,本是昨兒旬休,卻因與其他部中有事兒,江大人吩咐他與另外同僚多做了一日,今兒放他們補休。
宋觀舟初初聽得,還頗覺有趣。
竟如此開明,得補休呢,今兒又逢大雨,夫妻二人乾脆閒懶在床,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話鋒隨意轉來,宋觀舟趴在裴岸肩窩,“昨兒大嫂說要把表姐說給她娘家兄弟,我倒是以表姐今年流年不利給拒了。”
“齊家,勉強算是好去處。”
裴岸想了想,同宋觀舟說了些齊家情景,“如今齊家當家的是大嫂後頭來的娘,性子倒是有些霸道,齊家伯父也多受其管製。恐大嫂說的這個是庶出的小弟,品貌倒還可以,但這樣人家庶出媳婦不好做的。”
宋觀舟嗤笑起來,“好做不好做的,表姐自是不能去。”
這時代傳統封建,許淩俏遇了那麼一樁事兒,往後緣分還需多斟酌,她蹙眉沉思,裴岸大手一撫,平了她眉頭愁緒。
“好親事不必往京城裡找,此事以表兄為主,你我在後撐著,回頭尋個品貌上佳,性情豁達,家世簡單的小富之家,表姐這一生定然無憂。”
若是許淩白榜上有名,得了功名,裴岸夫妻又如此身份。
許淩俏有這般娘家,倒也不會多受委屈。
宋觀舟與裴岸想到一處兒,“說來,也是表姐這般年華,沒有個親事,出入之人都要問上幾句。不然我看表姐心頭還不放下之前的事兒,婚嫁之事,再延些時日更好。”
裴岸聞言,啞然失笑。
捏著宋觀舟的臉頰左右扯了扯,硬生生給嫵媚的姑娘做出了夜叉鬼臉,“可不能這麼說,表姐大不了你幾個月,回頭馬上就二十,這歲數小姑待嫁,也不是好事兒。”
“哼!總有你的說頭!”
宋觀舟不喜,張口輕咬了他手指頭一下,“怎地不說你家金拂雲,也是二十郎當歲了……”
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