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那你把我喊醒,我陪著你好過你越想越怕。”
甚是心疼,裴岸揮退荷花,竟是摟起宋觀舟,像哄孩子一般,還學著老仙婆喊了幾聲宋觀舟的名字。
“你這是作甚?”
宋觀舟揉了揉眼睛,不太理解裴岸喚她名字。
“喊魂。往後你若是再噩夢醒來不敢睡,隻管喊我起來,我身上熱乎,陽氣十足,什麼宵小惡鬼之流,相公都替你擋了出去。”
宋觀舟忽地緩了一夜糾結的心情。
她雙手環住裴岸脖頸,整個上半身半摟半靠在男子懷中,她仰頭啃了裴岸下巴一口,輕輕的,隻讓人感到親密的癢癢。
“四郎,有你真好。”
這是由衷的話,拋開原著,就目前二人的日子,她若不計較金拂雲與他之間的蠅營狗苟,平心而論,裴岸是個十分好的丈夫。
可惜啊——
這鏡中花水中月的夫妻之情,能熬到她二十一歲嗎?
“若有一日我們不在一處兒,四郎,隻怕需要很長很長——很長時日,我才能適應。”
“什麼話?”
裴岸支開嬌軀幾寸,二人四目相對,“我夫妻二人自是長長久久到老,什麼不在一起,尋常我若有公務外出個幾日,自是不打緊,若是時日長了,定然帶你同去。”
宋觀舟麵對這樣真誠的男人,年輕、多金、地位不錯且前途光明,她莞爾一笑,歡喜嗎?
自是歡喜的,或者換句話說,她真的喜歡到了心底。
令人悲傷的是,也僅僅隻是一百分的喜歡。
她雙手捧住裴岸玉麵,動情說道,“裴岸,你這一生,隻能是我的。我不會與任何人分享你,任何人!”
裴岸歪頭失笑,卻脫不開宋觀舟纖手有力。
“裴岸,我那麼那麼……喜歡你。不管是金拂雲還是朱寶月,任何女子都不能親近你半分,更不能得你半分寵愛,不然——,我隻會比你母親更為衝動、極端。”
宋觀舟說著話時,認真、清冷,表情上有強烈的占有欲,也有一股無以言說的淡淡悲傷。
哎!
裴岸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恨不得挖心掏肺,全部敞開給宋觀舟看得仔細。
他那麼要緊她,寵愛她,為何她還患得患失?
“我的嬌娘子,莫學母親,她害人害己。”裴岸大手攏過她一雙玉白蔥指放到唇邊,連連親吻,“是我離不得你,觀舟。”
宋觀舟莞爾一笑,“那噩夢是不作數的。”
裴岸重重親了一口她的手心,“夢到何事?”
“夢到你不要我,尋了個罪名休了我,轉而娶了金拂雲,她成了你的賢內助,比我能乾,也比我溫婉,助你平步青雲,位極人臣。”改了原著裡,裴岸把她推到了死路的說法。
荒唐!
裴岸哭笑不得,“你就是做了這麼個荒唐的夢,莫說我得她相助,且說我如何能休了你?我何曾舍得?”
“興許是旁人栽贓陷害,興許是你我生了齪語,我本來性子不好,你如今是喜愛我,容忍幾分。將來老夫老妻,起了嫌惡之心,如何不能?”
“渾說,那你嫌惡我了,是不是如從前那般,恨不得與我立時和離?”
裴岸耐著性子安撫道,“可不許亂說,拂雲可是將來的雍郡王妃,你這裴家四少夫人的名頭,不是人人都稀罕的。”
宋觀舟輕哼一聲,咽下那句金拂雲就稀罕。
“隻要你。”
我裴四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