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漸略微頷首,“守安一生儒雅溫和,親家母也是端莊嫻靜,想不到生出這麼個女英雄來。自她頭一次下水裡營救芳兒主仆,再到後頭飛瀑落水,從不曾聽得她故意為之,卻能眼見路不平,赫然拔刀相助。好氣魄!”
眼看臨山身子虛弱,裴漸差使臨溪帶著他去看診。
外頭,裴辰與蕭北齊聲求見,裴漸應了,二人進來,無不是說一番今兒的事,裴漸聽完,問了裴辰幾句,“府上可有人往外傳了信?”
“父親,傳……傳什麼信?”
裴辰看了一眼蕭北,有幾分摸不到頭腦,結結巴巴看向國公爺,後者慢慢吃了口茶,“臨川,去叫老二家的過來。”
世子夫人——
臨川來到世子正房,裡麵蕭引秀正生著悶氣,楚姑姑和霜月不敢說話,下了學的兩個哥兒見狀,也跑到欽哥兒家,同哥哥在一處。
“怎地?我是他們親娘?跑的什麼?”
霜月拖著有些發燙的身子,到跟前低聲勸慰蕭引秀,“夫人莫要氣惱,今兒雖說沒好好燒香拜佛,但好歹沒出個什麼大事兒……”
“還不是大事兒?知不知道明兒這京城上下就傳遍了,鎮國公府長得跟妖精一樣的四少夫人,在隆恩寺被幾個賊子追殺!”
她氣勢洶洶,指著霜月就罵了起來。
“我知你就是個伺候人的,不懂得什麼前程,是以為府上待嫁的就二姑娘一人,被拖累了也不怎地,可是這個道理?”
霜月撲通一聲跪下,“奴不敢。”
欲要再罵時,楚姑姑不忍上前假意斥責霜月,“你這滿臉紅通通的,可是起了高熱?”
說罷,手已摸到霜月額頭。
“死丫頭,你是高熱了也不知回避,若是傳了夫人與哥兒們,才是要扒了你的皮。”
蕭引秀聽得這話,更是嫌棄,楚姑姑也順勢說道,“夫人,讓這爛蹄子出去避著些。”
“去吧去吧,一個個的不成器。”
蕭引秀滿是不喜,霜月含著淚磕了個頭,才退出正房,與來稟的臨川撞了個正著,“這是——”
霜月反手抹了把眼淚,“有何事去找小丫頭就是。”
她不看臨川,隻跌跌撞撞奔回屋內,掩麵而泣,小丫鬟們聽得動靜,也不敢吱聲,隻出門去,悄然給霜月拉上房門。
外頭臨川抓了個小丫鬟,稟了蕭引秀後,蕭引秀一聽老爺喊,心中更添煩躁。
可又不能拒了。
隻得起身,由著楚姑姑手忙腳亂理了妝發,沒得出錯,才出了門,“老爺喊我何事?”
臨川搖頭。
“世子與北四公子正在老爺書房之內,屬下聽得老爺吩咐,就趕來您這裡傳話。”
臨川最是圓滑,少有紕漏之語。
蕭引秀心中不滿,但麵上也不敢讓人看出端倪,跟著疾步來到正賢閣,裴漸讓她入內,請安落座之後,裴漸開口就問,“府上這幾日可有人往金家或者是郡主彆苑去的?”
什麼?
蕭引秀心頭忽地就打起了鼓。
她不知道姑父突然問這事兒,是因著什麼,隻得小心回答,“姑父,隻是尋常往來,孩兒生辰在七月,那大姑娘早些差人送了禮過來,孩兒覺得兩府想來不算深交,又差人還了禮。”
“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