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被蕭北勸了口酒,女眷這邊依然說笑不止,“總之十冬臘月飄雪時,婚喪嫁娶倒是多了。金家今年就兩處,嘖嘖,好生熱鬨。”
金家?
宋觀舟不動聲色,隨口問道,“金家,可是金拂雲?”說到這裡,屏風這頭,秦慶東與裴岸齊齊停了筷子,抬眸看向屏風,豎起耳朵聽得一二。
“四嫂,正是金大姑娘,今年她與她堂妹金四,都要出閣。”
“大姑娘這等端莊賢惠之人,嫁到哪家,可就是哪家八輩子才修來的福分。”
“板上釘釘,自是雍郡王了。”
說到這裡,秦悠然微微歎息,“過不了多久,金大姑娘就是郡王妃了。”郡王妃?
好生威風響亮的名號。
宋觀舟雙目微垂,眼中閃過一掠而過的殺氣,陰沉銳利,隻是她挺翹濃密的睫毛,若隱若現蓋住了她內心的冷意。
“那來日倒是要去郡主彆院討個喜酒吃吃,好歹金拂雲也是我們四郎的摯友。”
摯友
二字出口,裴岸聽得出宋觀舟話音裡的嘲諷。
他幾不可聞歎了一息,舉起杯盞,一飲而儘。
“郡王成親,自是隆重。”秦悠然欲要多說幾句,卻聽得秦慶東的聲音從屏風那頭傳來,“是我這妹子也豔羨旁人得個如意郎君?”
話音剛落,秦悠然立刻止了聲音。
“……二哥好生凶狠。”
她吐了吐舌,趕緊布菜吃飯,宋觀舟眸光加深,淡定問來,“你二哥自個兒浪蕩不成性,倒是來斥責你。那金家教養好,姑娘能做郡王妃,可不就是天下閨閣女子的表率。”
直到這時,許淩俏從破碎的心境中抬眼,方才看到表妹眼眸嗜血。
她連忙在飯桌下握住宋觀舟的手,“觀舟——”
宋觀舟微微收斂情緒,“無礙,這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用完飯,秦慶東拽著裴岸躲到一邊,“這事兒何大人還沒個頭緒?那你是個什麼想法?”
“唯有靜待。”
不過——
他低聲同秦慶東交代,“新得了信兒,一會子咱去趟先生那裡吧。”
秦慶東漫不經心搖著扇子,“前些時日我才從先生那回來,他如今與王伯身子還好,你是有何要事?”
裴岸低語,“一會子同去。”
甚是神秘,秦慶東朝著遊廊下頭正在手談的蕭北、許淩白說道,“他二人呢?”
“不去。你也莫要聲張,我們低聲行事。”
果然,待秦悠然與文令歡往蕭引秀跟前告彆時,秦慶東把送兩位姑娘的事兒委任給阿魯與春哥,“全須全尾送到,她二人性子跳脫,半路上若要下車,你們也莫要依著。”
尤其是文四,行事任性,又十分膽大,真帶著二妹跑不見了,那才是完蛋。
交代妥當,待宋觀舟午睡之後,裴岸才起身離去。
一路上二人風掣電馳,催促良駒狂奔,出了城,方才歇了口氣。隻是走著走著,方向不對,秦慶東拉了一把韁繩,“二郎,到底要作甚?”
“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