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還黢黑,裴岸翻身起來要準備上值。
外頭丫鬟們撐著燭火進來,裴岸轉身看了依然麵壁睡著的宋觀舟,吞下鬱結,起身穿衣。
日上三長高,秦慶東打著哈欠招搖進來,看到已起來正在習字的宋觀舟,不禁誇了句,“最近這字不像狗刨了,至少我認得出來你寫的是什麼。”
宋觀舟頭也不抬,“今兒出去?”
秦慶東腿一軟,“今兒不行,午間我要回去,姑奶奶明日離府,我得陪著老人家吃飯。”
“四姑娘也準備走了?”
秦慶東歪倒在搖椅上,“是啊,可算是走了。她在的這些時日,我頭都是大的。”
“那你的親事怎麼說?”
秦慶東裝死,“不了了之。”
宋觀舟想了想原著裡文令歡的結局,好似沒怎麼寫,她歎道,“四姑娘坦坦蕩蕩,說來與你做娘子,倒也相配。”
“坦坦蕩蕩?”秦慶東失笑,“你這說的是個漢子,我可不要娶個漢子入門,不然往後我還有什麼日子能過?”
姻緣之事,向來不可強求。
宋觀舟也不多言,隻是喚了忍冬到跟前,耳語幾句,不多時,忍冬取了個小木盒子到跟前,交給宋觀舟翻看。
宋觀舟瞧了一眼,沉思片刻。
“你去找臨山,問他可有什麼行走江湖保命的小物件,比如飛鏢、短刀、匕首之類的,讓他先勻一樣給我,回頭我再找鐵匠打了還他。”
忍冬愣住,“這……,可會有些衝撞了?”
宋觀舟搖頭,“不會,你隻管去就是。”
秦慶東看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觀舟,要這些作甚?臨山有什麼好的,你還不如尋我。”
宋觀舟不理會他,讓忍冬快些去辦。
“文三姑娘是個什麼性子?”宋觀舟忽然問起這個,秦慶東來了精神,“我還當你不介意呢。”
“當然不介意,隻是好奇。四姑娘闖蕩,那三姑娘呢?”
秦慶東眯著眼,回想片刻,緩緩說道,“像你與許姑娘,長得三五分像,但性子南轅北轍,三姑娘與許姑娘神似,聰慧溫婉,三從四德琴棋書畫,內外兼修,是不可多得的大家閨秀。”
宋觀舟了然。
“原來如此。”她歎口氣,仰頭看了丫鬟們撐起來的涼蓬,“秦二,裴四應該娶那麼個閨秀,溫順聽話,不爭不搶,由著他納妾養婢,人生快活極了。”
喲!
秦慶東挑眉,看著用蒲扇懶懶扇風的宋觀舟,“這是昨兒吵嘴了?”
“倒也沒有。”
蒲扇蓋在臉上,宋觀舟有氣無力,“秦二,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裴四與我,到頭怕是一場錯誤。”
“哎喲喂!”
秦慶東坐起身子,直呼見鬼,“這是你宋觀舟?你待裴四那般要緊,怎地今兒說這嘴子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