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看到裴岸過來,上下都鬆了口氣。
裴岸處理這些小事兒,手拿把掐,跟幾乎沒了半條命的塗大會了麵之後,達成了解決意見。
直到天黑,才放了塗大離去。
“二嬸放心,那塗大自會處理,若是不當,媒婆與鄭卓就關在府裡,一日一頓餐飯,不死就成。”
梅太太拉著官袍都沒換的裴岸,滿是心疼和愧疚,“辛苦我兒,忙來忙去,一口水還沒喝。你樺大哥那邊也傳了信來,明日就回府,你就放心,回頭你樺大哥有什麼,再來同你討個話。”
“那就好,女兒名譽十分緊要,幸而沒有釀成悲劇,二嬸與大嫂多寬慰妹妹些,至於梅舅舅那邊,以孩兒愚見,定是被蒙騙了。”
“今兒你媳婦也這麼說來,隻待解除誤會,也就無事了。好孩子,你與觀舟真是一對才子佳人。今兒觀舟若不在,我們一屋子娘娘兒兒的,還真要被人欺負了去。”
眼瞧著時辰晚了,裴岸方才起身告辭。
古妙鳳早得了婆母安排,提著剛做好的酒菜,“觀舟念叨好幾次我娘家那邊的廚藝,前頭時候我讓陪房媳婦做了些,這會兒趁熱,四郎快些回去同觀舟嘗嘗。若是喜歡,差人來說,我再給你們做。”
丫鬟把食盒遞到阿魯手上,裴岸知盛情難卻,並道了謝收下。
回到府內,剛踏入角門,阿魯就眼巴巴看著四公子,“四公子,還有一壺酒呢,少夫人最是喜歡這一口,要不……”
要不咱回去吧。
哪知裴岸麵色依舊,“你自行送回去就是。”
說罷,抬腳就往燕來堂去,阿魯哪裡敢?提著食盒拿著酒壺,跟著裴岸大長腿,來到燕來堂。
隻是入了燕來堂,一片黢黑。
阿魯摸著半天,還是沒找到火折子,“四公子,咱回去吧,這燕來堂平時也就秦二公子小住幾日,都無人打理,怕是生了耗子也說不準。”
“不回!”
阿魯欲要再說,裴岸回身就是一個爆栗,“你少夫人都攆了我出來,混賬,你就不能有些骨氣,眼巴巴回去求她何用?不過是平添一份悶氣!”
裴岸摸到火折子,點燃燭火,瞬時屋裡亮了起來。
真是空蕩蕩一片,原本擺著書籍的櫃子,而今也全部搬到韶華苑了,再看胡床之類的,裴岸一眼看去,並覺得不對勁,再看,“阿魯,被褥臥具呢?”
啊——
阿魯低垂著頭,“小的也不知道,可是丫鬟們拆洗了還沒送來。”
“那還不快去拿來鋪上!”
何止被褥臥具沒有,就是軟墊杯盞,都沒了。
裴岸滿眼不可思議,“二郎前幾日還來住的,合著什麼也沒有,那二郎怎地能住得下去?”
阿魯裝死,隻說不知。
下一刻馬上可憐兮兮看著裴岸,“四公子,憑什麼你來住燕來堂,這般艱苦的地兒,怎地不是四少夫人來呢?您都說爭口氣了,乾嘛還把韶華苑那好住的地兒讓出去呢?”
裴岸望過來,滿臉錯愕,“好小子,今兒你這嘴怎地胡攪蠻纏了?”
胡攪蠻纏!
不不不?!
阿魯挨過去,他個子小,要仰著頭才能看著四公子,“四公子,您不餓嗎?屬下今兒也沒怎麼吃東西,打人綁人都是體力活,實在饑餓難忍。咱就回去,若少夫人再要攆你,屬下就豁出去這一身肉,問少夫人怎地不是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