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媽媽做了十二道菜,八熱四涼,都是硬菜,章嶺楠也幫忙端飯,項北端著最後一道菜出來卻看到父親提著包,穿上羽絨服要出門。
“爸,飯點了你乾什麼去?”項北放下菜過去攔住他。
“我學校有事先走了。”
“大年初五法定節假日還沒結束能有什麼急事?爸,家裡有客人,至少吃了飯再走,可以嗎?”項北低聲請求道。
“我不同意他當我女婿,這頓飯沒必要吃。”
“所以您是故意讓我難堪是吧?”
“我隻是表明我的態度。小北,等哪天你為他傷心難過的時候便不會覺得我的行為過分了。”
“爸,你就算不滿意他,最起碼的尊重得給人家吧,至少現在他對你女兒不薄,不應該被如此對待。”
“見家長就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要是我去他家也被如此對待您也覺得無所謂?”
“如果他們家輕待你,正好驗證了這家門不能進,二話不說立刻回家跟他斷了才是上策。小北,爸爸建議你先彆去他家,要是走到雙方家長見麵這一步,我不會出席。”
“為什麼?您為什麼對他成見這麼大?”
“他不值得托付,就這麼簡單。”
“不對,不是這個理由,上學那會兒您對他的讚賞很真誠。”
“身份不一樣,他作為你的老師,我依然讚賞,但要是作未來另一半,我找不到可以讚賞的點,好了,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顧你媽媽。”
項前頭也不回的走了,項北攥緊拳頭,眉頭輕皺,感覺心臟的某個地方被刺破了,很疼,很委屈,很無助,眼淚提到了嗓子眼。
“站門口乾什麼呢?”章嶺楠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難過情緒。
項北不敢看他,轉過身輕輕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膛,聲音被衣服消弱了幾分,
“對不起,我爸有事走了,不能一起吃飯。”
章嶺楠心裡不是滋味,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這麼否定,還是未來嶽丈。他強打起精神安慰項北,
“沒事,下次有空了一起吃也是一樣的,好啦,快去吃飯啦,伯母還在等我們呢。”
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好像每道菜都是披著美麗外衣的毒藥,每個人臉上的笑都與內心相反,像一個善意的謊言。
謊言結束了,大家似乎都鬆了口氣。三個人吃水果聊天,六點鐘的時候項北以送客為由跟章嶺楠出去約會了。
路上,項北抱歉的頻頻看向章嶺楠。章嶺楠知道她要說什麼,摸摸她的頭發,
“乾什麼啦,這麼沉重的表情,沒關係,見家長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狀況,很正常啦,我是打不死的小強,不會就此放棄。相信我,可以過伯父這關的。”
“嗯。”
“好啦,彆不開心啦,伯母今天的飯菜很可口,我吃的小肚子都出來了,等會兒可得好好消消食。”
“說謊,你明明沒吃多少。”
“哪有,端飯那會兒我偷吃了很多。”
章嶺楠儘力緩和這次登門拜訪的不愉快,可是項北心裡依然過不去,父親的一係列操作和表現她怎麼都想不明白,也許男生思路可以給出合理解釋。
“章嶺楠,我在網上看到一個投稿你給分析分析,一個溫和上進的中年男人,原本很愛自己的家庭,對妻子和孩子極其包容、寵愛,一有時間便陪伴他們,家人之間從未紅臉大吵過。孩子成年後他升職了,變得忙碌起來,平常很少回家,慢慢的節假日也不再回家,春節跟妻子大吵鬨離婚,摔東西,變成了另一副模樣,你說這突然的改變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