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島櫻衣也快速走過去,在旁邊坐下,攔路的高橋賢二,在見到這一幕後,也知道對方是有意和自己交談,索性也走過去,在朱誌峰背後的長椅上坐下。
兩個人就這樣背對著背,一起坐了下來。
在柔和的風中,朱誌峰小聲開口:
“一開始我也和你一樣,去警視廳報過警,然後又去其他地方,尋求過幫助。”
“但沒有用,什麼用都沒有,他們明明違反了法律,可是在那些人嘴裡,他們又什麼都沒違反。”
“求助無門的時候,我就考慮過一個人,去殺兩個人報複。”
“我覺得以我的身體,以我的能力,在那些人反應過來之前,解決掉兩個人,那問題不大。”
“可就在那一次我準備行動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個什麼教會的人,和涉穀區的議員在一起吃飯聊天,相談甚歡,甚至還一起去了溫泉。”
“那時候我就改變了主意,我就一直在跟蹤他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我終於摸清楚了他們的關係。”
“光明神教會,和其他的教會也有聯絡,他們與其說是獨特的教會,不如說是一個完整的網絡。”
“除此之外,各個區的議員們,也和這些教會有密切往來,除了這個級彆的議員,還有更高級彆的議員。”
“甚至,我在他們的一次秘密集會中,見到了我們的內閣成員!”
朱誌峰在說到這些話的時候,慢慢回過了頭,而剛好,和他相背而坐的高橋賢二,也在聽見這話後緩緩回頭。
兩人目光交錯,朱誌峰非常清晰明了地從高橋賢二眼中,看出了驚恐,看出了不可思議。
不等對方開口,他搶先一步問道:“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朱誌峰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扭過頭,目光悠悠的看著天空。
因為有城市的燈光映照,所以看不太清楚天空的星星,隻能隱約看到一些痕跡。
他整個人靠在長椅上,扭動了一下身體,看著天空繼續說道:
“我也覺得不太相信,我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不太理解,為什麼高高在上的內閣成員,會和這些教誨的人混到一起。”
“因為不管從哪一方麵來分析,他們之間都有巨大的階級鴻溝,認知鴻溝,壓根就湊不到一起。”
“就在我迷茫不已的時候,我碰到了她!”
手指指向旁邊的北島櫻衣,姑娘聽見自己的名字,很自然的回身點頭,甜甜一笑,和剛才那副黃毛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看著她,高橋賢二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似乎再過幾年,自己的女兒就會是這副模樣。
而這時候,朱誌峰的聲音再度響起:
“北島櫻衣小姐家裡經營著一個小工廠,日子算不上非常富裕,但也算得上殷實。”
“可她卻流落了街頭。”
“陰差陽錯之下,我碰到了她,在了解了他她過去,又經過我親自認證之後,我終於抓到了那條把他們串到一起的線。”
“錢!權!色!”
“教會在普通人中間發展,給那些渴望不勞而獲的人一個寄托,然後把他們的錢撈走,把他們家裡有姿色的女人帶走。”
“收到的錢,教會和這些議員們三七分成,女人也是一樣。”
“議員們拿到錢,要麼自己享用,要麼就用錢疏通關係,往上繼續爬,遇到錢疏通不了的關係,就讓教會找女人來疏通。”
“他們爬到合適的位置,又用手中的權力,來保護這些教會。”
“把這一切串聯起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你隻看到了澀穀區的青山光彥,但是你沒有看到千代田區的青山光彥,沒有看到中央區的青山光彥。”
“他們才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凶,而更上麵,是內閣,是首相。”
“他們默許了這樣的一個流程,所以,教會才得以如此肆無忌憚的發展。”
“我們的敵人從來都不是教會,甚至說,教會都算不上敵人。”
“真正的敵人,是這些掌握權力的議員!”
“從小到大,我一直聽著阿美莉卡的自由民主長大,可是萬萬沒想到,在宣揚阿美莉卡自由民主的日本,居然會有這樣肮臟齷齪的事。”
“查到這些,我就沒有繼續往下查了。”
“從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就教導我,一個昭和男兒,要有屬於自己的武士道。”
“從小,他也對我宣揚阿美莉卡的自由民主,同時還在叮囑我,要做一個自由的,能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武士。”
“在經曆過質疑和迷茫之後,我覺得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新的武士道。”
“為了貫徹我的武士道,我開始尋找誌同道合之人,準備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就在受害者中挑選合適的人,準備和他們一起,做驚天動地的大事。”
“所以就找到了你……”朱誌峰再次回頭,目光在高橋賢二身上停留片刻,又輕輕搖頭:
“我一開始還覺得你可以加入,畢竟你的老婆孩子,都被彆人開拓致死。”
“可我沒想到,老婆和孩子的死,似乎對你並沒有影響,似乎也並不在意。”
“她們三個,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譏諷的話語,並沒有讓高橋賢二跳起腳來,對方隻是默默的坐在長椅上,默默的低垂著頭,似乎是在思考。
良久之後,他回過身,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朱誌峰:
“你想解決掉這些議員?”
“是的!”
“具體怎麼操作?”
“調查取證!在拿到確切的證據後,直接對對方開啟審判!讓生與死,讓槍火之神,來審判這個家夥!”
中二病的話語,落到高橋賢二耳朵裡,對方很自然地在腦海中翻譯出人話。
找證據,證據確鑿,殺人!
要殺人!
他的手在這一刻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抖得非常狠。
就好像得了帕金森一樣。
旁邊的北島櫻衣見到這一幕,連忙拉開距離,生怕這家夥突然暴起,然後把自己弄死。
而旁邊的朱誌峰就顯得很淡定,甚至還有心情笑。
因為他很清楚,麵前這個人不是因為害怕而顫抖,而是因為興奮在顫抖。
那是極端興奮下,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