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定睛一看,我的媽呀,河裡又冒出來幾個死人,撞在我船頭上,我哪見過這種場麵啊,魂都給嚇沒了!”
“等我好不容易上了岸,就發現河裡還飄過來不少死人,我趕緊的逃進廟裡,去喊啞大姐出來看!”
“彆看啞大姐是女人,膽子可比我大多了,她出來看了一眼河裡的浮屍,一句話沒說,就回了廟裡。”
“不過也有其他人發現了河裡的屍體,最後把附近的人都給驚動了,趕了過來看。”
“當時這事可轟動了,等撈屍人過來,把那些屍體撈上來,我也擠在人群裡偷看了幾眼,發現那些人的死狀都特彆奇怪。”
“後來我聽有人說,這些不是普通人,都是會法術、懂風水的法師,也不知道怎麼死在了這裡。”
“我聽得玄乎,也不太懂,就趕緊跑回了廟裡,把事情當故事說給啞大姐還有河神……嘿,河神娘娘聽。”
“不過啞大姐聽了,也是無動於衷,我當時以為啞大姐也是聽不懂,也就沒再提,可沒過幾天,就出事了。”
“因為剛撈起過死人,我也沒敢下河去撈魚,就每天守在廟裡,不經意的走到河邊,突然就發現河裡到處都是死魚,肚子翻在水麵上,而且河麵上起了一層薄霧,那霧很奇怪,顏色有點發綠。”
“我本來想在仔細看看,突然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知道不對,趕緊就跑回了廟裡。”
“這一進廟門,還沒來得及開口,我就兩眼一黑,栽倒在地,後來等我醒過來,才知道又是被啞大姐給救了。”
“啞大姐用香灰給我寫了幾個字,我這才知道,那河麵上起的霧氣,那是屍氣,幸好那屍氣不算特彆厲害,否則我回都回不來。”
“啞大姐讓我留在廟裡,哪裡也彆去,我跑到門口才發現,那霧氣從河裡蒸騰出來,把河兩岸都慢慢給籠罩了,但奇怪的是,那霧氣一到河神廟附近,就像被什麼東西擋住,再也進不來。”
“我越看越是稀奇,回頭去問啞大姐,但啞大姐沒理我,我隻好又回去廟門口看。”
“隻不過接下來一連幾天,那霧氣還是沒散下去,而且我發現這旁邊的草木,被那霧氣一沾,都開始枯萎了,要是有人不小心吸了這霧氣進去,那後果可想而知。”
“我當時想來想去,啞大姐不是說這是屍氣麼,那很可能就跟撈起來的那些奇怪屍體有關,但就算知道,也沒什麼法子可想。”
“正當我發愁的時候,啞大姐突然把我叫了過去,我跟著她來到河神娘娘麵前,就見她從香案上拿起了一個桃木盒子。”
“自從我第一次進河神廟,那桃木盒子就在香案上擺著,盒子上麵還貼了一道黃紙符籙,當時啞大姐就說過,這個盒子不能碰。”
“我自然是聽啞大姐的話,無論是打掃還是上香,從來都不敢去碰那盒子,但好奇肯定是好奇的,這回還是第一次見啞大姐拿起盒子,還交到了我手裡。”
“啞大姐讓我捧著盒子,順著河道走,我嚇了一跳,心說外麵有霧呢,怎麼出去?但啞大姐交代完,就自個兒忙去了,我也隻能硬著頭皮抱起盒子就出了門。”
“誰曾想,我剛一出門,那霧氣就猛地一卷,忽然朝我猛撲了過來,我嚇得魂飛魄散,正想扭頭逃回廟裡,可立馬就發覺不對!”
“那些霧氣沒往我身上撲,反而被我手裡的盒子給吸了進去,我當時就感覺,身邊像是起了個漩渦!”
“我當時又驚又喜,趕緊抱著盒子,順著河道走,走到哪,哪裡的霧氣就被盒子給吸了進去。”
“忙活了一整天下來,這河道上的霧氣已經給吸了一大半,我合計著隻要再來個兩三天,應該就能把霧氣吸光。”
“可就在我回去的路上,在半道上撿到了個人,這人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我以為這人是中了屍氣,趕緊跑過去救人。”
“結果這一看,才發現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渾身是傷,再加上中了屍氣,已經奄奄一息了,我趕緊把人給背回了河神廟。”
“啞大姐給那人化解了屍氣,就讓我把人給送出去,我當時就有點傻眼,這人能往哪送?”
“但啞大姐都這麼吩咐了,我也不敢把人留在廟裡,就帶他回了我住的房子,也虧得河道附近的霧氣已經吸掉了一大半,要不然還真連門都出不去。”
“那人的命倒也挺硬,那麼重的傷,硬是給他挺了過來,那人醒來後,對我感激不儘,我說救你的不是我,要謝就去拜拜河神廟。”
“我見他渾身是傷的,也不知道這究竟什麼人,雖然談吐挺文氣的,但也不好說,就問他到底怎麼受的傷。”
“那人紅了眼圈,說他姓高,叫高山嶽,家裡也算是名門望族,可是人心險惡,為了爭奪繼承權,他被自己的親兄弟派人圍殺,差點就死在了水鬼河裡。”
我聽他說到這裡,心中不禁一動。
既然這二大爺著重提起這個叫“高山嶽”的人,那必然是跟以後發生的事有重大的關聯
“我見他說得情真意切的,覺得應該是不假,還安慰了他一番,讓他安心在這裡養傷,等傷好了再說。”
“那高山嶽對我千恩萬謝的,又很是好奇地跟我打聽,說那河麵上飄著的霧氣,其實是一種屍氣,當時他受了重傷,根本就沒法抵抗,問我怎麼會沒事。”
二大爺說著忽地冷哼了一聲,臉色不是太好。
“我聽他這麼一說,就有些警惕,因為尋常人隻以為那是起了霧,可不知道是屍氣。”
“那高山嶽倒是也機敏,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懷疑,就解釋說,他們高家並不是普通的大家族,而是風水世家,家族子弟,多多少少都懂點風水術,所以才認得出屍氣。”
“我這一聽,倒是打消了些疑慮,不過我也留了個心眼,沒把盒子的事情說給他聽,隻是吹牛皮說,我這人比較特彆,天生就不怕那些個臟東西。”
“那高山嶽倒是沒再追問,躺回床上歇息,第二天我安頓好他後,照例去了河神廟,抱著盒子又去河邊溜達,連續忙活了幾天,總算是把河麵上的霧氣給吸得一乾二淨。”
“不過也就在這天晚上,高山嶽突然跛著腿到了河神廟,說是要去拜拜河神娘娘,磕謝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