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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跑死馬,似乎不遠的林海深處,與蔣念隔著大半天的路程,這還是她的速度提升後才得以這麼短時間到達。
那地界叫野豬嶺,從蔣念出事的地點上了官道往南行,約摸騎馬走上一天會遇到一處分岔路口。左右兩邊皆是官道,左邊的是舊官道,就從野豬嶺下過。
前些年夏日暴雨引發山體坍塌,野豬嶺下的舊官道被埋了幾處,前後約有幾裡路。
官府權衡之後便重新規劃路線,將官道改從青蓮山邊上過。
彆看新舊官道中間就夾著一座青蓮山,卻差了一天的路程,有急事趕去洛陽的依舊會從舊官道走。
舊官道上被掩埋的路段不知被什麼人清理了大半,最狹小的地方也能容一輛馬車通過,說來也不算難走。可因為被廢棄,偶有野豬出沒的舊官道越發荒涼,更彆提嶺中還藏著一夥賊人。
這夥賊人就住在野豬嶺深處的一處山崗上,他們自己將住地取名為肥肥崗。
肥肥崗下山坳內住著五戶人家,分彆是瞎了一隻眼的韓老漢、楊家母子、朱家祖孫、秦家三兄弟和尤娘子。
平時除了打獵采藥,五戶人家也會種點地,但崗上最大的收入還是偶爾的意外之財。
“不知今日韓翁跟二哥能不能遇上肥羊?”
七歲大的秦三拿著一塊尖石正利落地挖著山坡上的野菜,嘴裡差點滴落的口水卻不是為了煮熟後發苦的野菜,而是想象搶到手的乾糧。
“要是我也能下山就好了。”
“你且再等兩年吧,如今有口吃的就不錯了,莫想那多的。”
秦大冷著臉勸他,頗有長兄風範,哪怕他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子,因為吃得不好,瞧著極為瘦弱仍跟孩童似的。
“哼,要是我能下山,定比二哥有用。我可以裝成迷路的孩子哄人上山。”
“就咱們這荒山野嶺的,你一個孩子還想哄人?彆遇著個強的,將你捉回去煮了吃了。”朱婆子出聲打趣。
“誰敢吃小爺,小心崩了他的牙!”秦三雙手叉腰,還不及人腿高的身材硬是撐出老漢的氣勢。
“手不要停。”秦大冷冷催他。
他立馬老實繼續挖野菜。
朱婆子笑了兩聲,又繼續逗他,手上的動作也慢了。她的孫子朱全一言不發也不偷懶,默默挖著野菜,像是想要一個人把所有活都乾了。
隻是聽到秦三裝大人,他偶爾也會偷笑幾聲,卻不願讓彆人看到。
天氣漸漸冷了,得在下霜前采集足夠多的野菜,他們冬天才能少挨幾天餓。
見這片山坡野菜已經不多了,他想起前些日子采集過的地點,想過去看看是否長出新的。
那地方離這兒不遠,倒不必叫上人陪著。
住在深山,他們最要防的就是各種野獸,每次離開肥肥崗總會結伴而行。
朱全左手殘缺臉上又有大片的紅斑,獨處時總會保持警覺。
快到目的地時,他隱約聽到奇怪的沙沙聲,不禁停下了腳步。
要不還是叫上大家一塊兒過來吧,或者叫上祖母,他一邊這樣想一邊後退,卻又感覺身後有風。
不對勁,他把拎著的藤籃一扔,順便抽出放在藤籃中的木杵架在胸前。一轉頭,他就差點撞上一個大腦袋,那對碩長的獠牙讓他目光一緊。
“啊!!!”
少年變聲期獨特的尖叫聲在山林中傳得老遠,朱婆子等人離得本來就不遠,一聽聲音不用多想就各自拿起武器朝著朱全的方向貓著腰快速摸過去,連秦三都緊握尖石跟在後麵。
沒走幾步,他們就看到一頭野豬倒在地上,離它不遠處是跌坐在地上的朱全和一位女子。
“啊~”
看到蔣念的模樣後,朱全喊的更大聲了。
“能不能冷靜一點。”
蔣念輕拍懷裡的項斐,生怕項斐被吵醒。也不知這人喊個什麼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長的有多可怕嚇到他了。
“啊,咳咳!”
朱全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才不再尖叫,臉卻因為咳嗽全紅了,臉上的紅斑因此更顯得可怕。
“阿全。”
朱婆子上前小心替他拍背,抬眼悄悄打量著蔣念。
“這位娘子家住何處?怎麼到我們村的地界來了?”
蔣念並不答話,反而問:“你們村裡有大夫嗎?”
“有。”
“沒有。”
朱全和朱婆子同時說。
“嗬,你們要不要先對一下答案?”
蔣念冷笑,動了動走到酸脹的腿。她也沒想到得翻好幾道山才到她看到炊煙的地方,路上本來體溫偏正常的項斐又燒了起來,給他喂水也喂不進去。她現在又急又氣,處於易怒狀態。
“算了,不重要了。帶我去找大夫,不然,我弄死你們。”
“就憑你?”秦大冷聲問,繞到她身後想讓她知道他們可不弱。
“我勸你們看看地上的野豬再動手。我本來是來找大夫了,要是你們先動手可就不要怪我了。”
麵對警惕和惡意,蔣念也用同樣的凶惡回應,她可不怕這些老的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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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婆子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不信蔣念真會動手。
敢殺野豬跟敢殺人是兩回事,她也是忍了好些年鄰人的閒氣才敢將他們砍殺帶著孫兒逃離。
像是知道朱婆子的想法,蔣念冷眼掃去,漠然的眼神像是沒把他們當成活人。
朱婆子背上一寒,仍是不想把她往崗子裡帶。
“你們這是兩家人吧?趕緊帶路,不然誰家少個人都不好。”蔣念像個反派,繼續威脅。
幾個人這才怕了,互看了一眼後,秦大站了出來。
“我們可以帶你去,但你總不能白白讓大夫給你治病。”
“這頭野豬就是診金。”
這話剛落地,秦三就吸了吸口水。
“那我們帶路的有什麼好處?”
“要好處找那大夫要,他得這麼大一野豬,總要分你們一二。”
“哪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