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過了一夜,潘大壯一直未歸,葛春花一直沒從廚房離開,劉念一直在修煉。
天邊一亮,在廚房階前抱著斧子躺了一夜的葛春花猛然驚醒。
摸了一遍全身,她確定自己全須全尾,除了睡地上把腰睡疼了外沒有其他不適。
她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心想這鬼親家是個知禮的,沒來禍害她,那她是不是能讓劉念下地乾活?
哪家媳婦不乾活呢!
輕輕打開通往客廳的門,葛春花朝兒子房間的方向瞄了一眼,又轉頭看向虛掩著的院門。
她兒子似乎一夜未歸……聰明,在弄清楚劉念是不是真有鬼娘護著之前,的確還是在朋友家避一避的好。
既然兒子沒在,她就不用客氣了!
“起床了,你這個懶貨,還想睡到什麼時候,不知道早起做飯!哪家媳婦等婆婆做飯給她吃的!沒家教的東西,我前頭不跟計較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她本想推門而入,發現劉念把門鎖了,頓時氣個不輕。
用力捶著門,她一邊罵一邊想如果昨天潘大壯回家豈不是進不了屋,這兒媳婦娶來有何用!
劉念在屋裡睜開眼,目光中帶著修行被打斷的薄怒。
她收起靈玉床,大步到了門前把門一開,冷冷打量著葛春花。
“你太吵了。”
“你……”
葛春花還想罵她,就見劉念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
葛春花一驚這才知道怕了。
她用力拍打劉念的手臂,想要劉念鬆開她。
劉念也很快鬆了手,在葛春花腳落地時,順勢按了葛春花脖子後麵的啞穴。
這還是她第一次按啞穴,以前她都是直接上殺招,哪裡用得著這樣輕飄飄的手段。
按完後,她鬆開手,任由葛春花嚇得跌坐在地上。
她眼淚都飆出來了,以為今天會死在兒媳婦手裡。她還沒有看到孫子呢,就這麼死了可怎麼下去跟她男人交待呀。
緩過一口氣,她瞪著劉念,管不了那麼多張口就要罵,可發現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哈哈……”
她張開嘴用力喊,卻隻有哈氣聲。
怎麼回事?她著急站起來,想要拉住劉念讓劉念給個交待,卻被劉念一甩手推倒在地。
一夜的修行沒白廢,至少力氣回來不少,劉念暗想。
在葛春花再次起身前,劉念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她的肩膀讓她無法動彈。
“你是真的一點也不怕,難道忘記是誰讓你們從死刑變成死緩了?再這麼鬨,對你們可沒有好處。吃完早飯就乾活去,彆鬨事,不然我就割你兒子身上的肉,烤了祭拜我娘。她很需要血食~”
葛春花的眼中交織著怨恨和驚恐,想不到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她竟給兒子娶了這麼個凶婆娘回來,又凶又毒還邪氣,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呀!
說完話,劉念就回了屋把門又鎖上。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呀,葛春花拍著大腿在地上大哭,卻又哭不出聲來,空嚎半天才想起沒問劉念她的嗓子什麼時候會好。
起身想拍門把劉念叫出來,抬起的手卻怎麼也拍不下去,她也是會怕的。
誰能想到城裡媳婦能這麼惡毒,竟然直接把婆婆弄啞,她看那張思甜還有其他嫁到村裡的知青都沒有這個膽子,一個個的不管讀過多少書都被婆婆男人拿住了,哪像劉念,一言不合就上吊,正式進門就對婆婆下毒手。
她得想個辦法把劉念趕走才行,這樣的媳婦潘家消受不起!
一連三天,家中保持著詭異的和平。
劉念除了吃蛋上茅房,基本不出屋子,她自知現在也就嚇嚇葛春花的本事,實力還不夠強勁,得先靜悄悄把身體養好了才能搞其他。
葛春花已經發現劉念偷吃家裡的雞蛋,一度氣得要跟劉念乾架,可她罵罵不了,打又打不過,最後也隻能先忍著。
中間她也試圖向人告狀,可大家都忙著,誰也沒有心情猜她比手劃腳是什麼意思,也有人趁她不能罵人故意到她麵前誇她是好婆婆不舍得媳婦下地,差點把她氣死。
就這麼到了秋收的尾聲,身上沒錢在外麵混不下去的潘大壯傍晚悄悄回了家。
他離開後也常在想家裡房瓦掉下來是不是劉念提前動了手腳,劉念是讀過書的人,讀書人腦子就是比一般人聰明,說不定她提前布置了機關嚇人。
不管才嫁來一天的劉念是怎麼做到的,她動手的可能肯定高於什麼神神鬼鬼。
他怕歸怕,真要涉及到自己利益,也是可以不信的。
哪怕這樣想,他也在外麵混了幾天才敢回來,還要先親眼看過他老娘像往年一樣勁頭十足在地裡乾活。
他老娘都沒事,他肯定也不會有事。
說到底,這親事是他老娘一手安排的,他除了下水救人可沒做其他。
下水救人這事,總不能說他是錯的吧?
哪有救人還被記恨的!
他心下忽略了那池塘水淺,成人掉下去根本不用他救的事,也沒去想他本來是想跟劉念洞房了,是被打暈了才沒成事。
回到家,他看家裡沒人,以為劉念也跟著下地了。
下地好呀,下地說明劉念先前就是騙人的,她根本沒有死鬼娘護著。
回到家,他也不急著回屋,先去了後院廚房找吃的。
掀開鍋蓋一看又是地瓜,他就有一點倒胃,借住在朋友家裡這幾天,天天吃的也是地瓜,但人家的地瓜至少沒有爛的,哪像家裡。
他把鍋蓋放回,轉身去了前院盯著圈裡亂跑的幾隻雞,秋收這麼辛苦,是不是該殺一隻雞?他結婚了,就算不請其他人吃飯,是不是至少自己得吃隻雞慶祝下。
葛春花跟他說了,這些雞都是養給他吃的,早吃晚吃都是吃,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吃了吧。
他咽了下口水,正在想怎麼吃,家裡的院門就被推開了。葛春花走了進來,跟在她身後的是潘長青,至於為什麼沒有劉念,一心想吃雞的潘大壯根本沒想起劉念。
“有人看到你回村還真沒看錯。你怎麼來了不去地裡?”潘長青忍不住說他,一看他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又懶得多說,“算了,都是成家的人了,我就不說你什麼了,讓你媳婦管你去。你忘記送糖的事了吧?快叫上你媳婦,去親戚家把糖分了。”
潘大壯眼珠子一轉,“叫我媳婦做什麼,我一個人就夠了。”
要是劉念跟著去,說不定不許他偷藏喜糖,他還得留一半送給小寡婦。知道他結婚了,小寡婦哭得可傷心了。
潘長青不同意,“這是讓她過去認認親戚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