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兩人一丘之貉!”
我見到她好像心情好一點了,試探著問。
“前輩,您是我派旁係大佬,你我又曾共經生死,我能不能冒昧問一下您的身份?”
田草山人拿著紗布繼續包紮著自己傷口,答非所問。
“旁係大佬?你可知黃門九宮祖師為何人?”
“不知道。”
見田草山人停下手中動作,冷冷地盯著我,我趕忙向她解釋:“我師父說過,黃門九宮術乃道家秘術,溯源於鬼穀先師,但天玄地黃、萬物駁雜,黃門九宮術向來習九宮玄天之變、修長生厚土之精、究百家奇術之巧、取神鬼人妖之長。”
“為此,黃門九宮弟子從不搞祖師崇拜,天地萬物、眾生萬相,凡強於我者,皆可為師。收徒也講究機緣,有緣者當學,無緣者勿求,唯縱馬江湖,一笑而已。”
阿米跟我講的,大體就是這麼個意思,但話語被我用了點文化修辭給加工了一下。
關於祖師,阿米的原話為:“隻有溯源,沒有祖師。混得像狗一樣,拜祖師丟老人家的臉。混得要比祖師還好,拜祖師會震老人家的牌位。所以,拜祖師不如拜自己。”
關於收徒,阿米的原話為:“腳踩西瓜皮,哪個不長眼的想學,老娘看順眼就教唄。”
不過,人家是旁係宗師級的人物,我肯定不能這樣說,不然把阿米的臉往哪兒放?
田草山人聞言,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原話是這樣的?”
我:“”
她沒再糾結,繼續問。
“她有未告訴過你,師公是誰?”
我撓了撓頭。
“我師公去世了。”
田草山人愣了一下,鳳眉緊蹙。
“哦?”
我向她解釋道:“我師父說,師公死得太早,她很傷心,讓我不要問,一問她就吃不下飯,她吃不下飯就會用門規狠狠懲罰我,所以我一直不敢多問。”
“她用什麼門規懲罰你?”
我怎麼會告訴她,所謂門規就是臭襪子塞嘴、蹲二十四小時茅坑不讓出來、對天發毒誓念一千遍她是美女等變態糗事?
“用殘忍的手段打熬我五官靈敏度。”
田草山人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
“臭丫頭氣性還挺大。”
我有些莫名其妙。
“前輩,你說什麼?”
田草山人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淡定地將自己傷口紮好,對我說:“我姓苗,名寒楠,你可以叫我師公。”
我蹬大了眼睛。
“前輩,這玩笑並不好笑。”
田草山人長袍一甩,單手負背而立,神色冷峻。
“既見師公,為何不跪?”
天井裡漏下來一絲朝陽的光亮,正好斜照她身上,金光繞影,威儀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