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的三百多畝水稻田基本都分布在山腳的一片平地和距離平地不是太高的幾片緩坡地形上。
眼下幾乎所有10歲以上的村民都正在山腳稻田裡頂著豔陽熱火朝天地搶收水稻(小孩拾稻穗)。
站在陳國泰的這個角度向下看,一眼就能看到大部分水稻田,甚至還能看清稻田裡大致的勞動場景。
不過陳國泰肯定不會下去湊熱鬨。
他是要往上走,進入小黑山叢林區域。
原本他還有點擔心會體力不支,但是現在身上突然出現的莫名大力讓他信心百倍。
很快陳國泰就越過了大隊部,踏上了上山的小路。
小路兩邊的山地裡要麼是玉米和高粱,要麼是土豆、地瓜、花生、黃豆之類的秋季雜糧。
幾乎所有作物都在等待秋收。
今年的旱情比較重,所有作物的成色看起來都不是很好。
陳國泰沒有心思理會作物,隻管看著小路‘奪’‘奪’地向上移動。
“泰娃子,你背著背簍是要到哪裡去?”
前方一處樹蔭裡忽然站出來一個人,對著陳國泰大吼一聲。
定睛一看,是陳氏大家族裡出了五服的陳孝初二爺爺。
這個二爺爺手裡提著一支三八大蓋,看向陳國泰的眼神又是憐憫又是懷疑。
現在臨近秋收,生產隊為了防止社員們餓急了偷地裡的糧食,就派了人荷槍實彈地日夜守衛。
陳孝初見陳國泰背著背簍,想是怕陳國泰真的犯錯誤,就提前出聲詢問。
“二爺爺,我是要到山上去采藥,拿去縣裡給小妹妹換營養品。”陳國泰連忙陪笑道。
山林雖然是歸集體所有,但幾乎全國各地生產隊的約定俗成都是地裡的東西絕對不準動,山林裡的野物東西誰得到就歸誰。
“你沒騙我,真的是去采藥?”陳孝初眼裡懷疑之色不減。
“二爺爺,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甚至是直接被餓死,也不敢肖想這地裡的東西呀。”陳國泰苦笑著說道。
這個時期這個時候地裡的東西確實不能偷。一旦被生產隊抓住,輕者挨一頓毒打,重者馬上就會被送去勞改。
如果你被守衛者發現時試圖逃跑,守衛者是真會開槍。
偷盜者被打死了也白給。
因為你在搶奪其它所有人的生存機會。
“嗯,倒也是。諒你小子也沒這個膽。隻不過你現在這副樣子,真能堅持到上山,又真能采到藥?可彆像前天那樣需要民兵上山去救你回來。泰娃子,二爺爺還是勸你回去好好歇著。”
陳孝初不再懷疑之後,又苦口婆心地勸誡陳國泰立即回家。
“二爺爺,你就放心吧。上次是因為遇到了野豬,慌亂之下才跌落崖坎。這次我不進去那麼深,隻在外麵碰碰運氣。二爺爺,我小妹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食堂的那一點米粥真的養不活她啊。”
陳國泰馬上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悲傷樣子開始賣慘。
“你,唉,算了,你要上去就上去吧。隻是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進得過深。你現在腿腳不靈便,體力也肯定跟不上......如果真遇到事,你就大聲喊。隻要你不走得過遠,我這裡就應該能聽到。”
陳孝初歎了一口氣說道。
“謝謝二爺爺理解。二爺爺,上次我按照你教的法子在林子邊緣下了野雞套子和野兔套子。希望現在已經套到了野雞或者野兔。”
陳國泰立即對陳孝初表示感謝,並充滿期望地說道。
“你下的套子,還是前天就布下的?怕是早就壞了。”陳孝初頓時有點無語。
作為一個老獵人,陳孝初自己下的套子都很難有收獲。
他根本不認為剛剛學了他一點皮毛的陳國泰就能成功。
“去吧去吧,記得不要深入早點返回,遇到事就大聲喊我。”陳孝初隨便地揮了揮手。
“好的二爺爺。二爺爺回見。”
陳國泰狠狠鬆了一口氣。
事前他真沒想過進山林也會有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