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起床鍛煉身體了。”
早上五點半,陳國泰早早起來點燃了灶火,把水米下鍋之後,就準時敲響了七弟和七妹的房門。
自從陳國泰從韓忠武那裡學到了成係統的拳腳功夫之後,就開始傳授給幾個弟弟妹妹,並要求他們每天早上都要早起,跟著自己一起練習。
七弟和七妹等人連忙坐起穿衣服。
不一會,七弟、七妹、八妹都完成了起床,走進廚房用放在炕灶上大陶罐裡的熱水洗手洗臉。
“六哥,昨天晚上被窩裡一直都暖乎乎的,睡得可舒服了。以前做夢都不敢想我們會有這樣的幸福生活。”
七弟七妹都高興地給陳國泰報喜。
“說啥傻話呢?就好像昨晚以前你們都在挨凍似的。趕緊的,鍛煉完吃了早飯,咱們要去姥爺家。”
陳國泰笑罵了一句。
“不是的六哥,我的意思不是說以前不好,而是說昨天晚上睡得很好......”七弟連忙解釋。
“行了,我知道了。八妹看著灶膛裡的火,你們兩個跟我去院子裡開始鍛煉。”陳國泰失笑道。
......
紅嶺公社二大隊七隊,老秀才周庭安的家裡,一家子大人愁眉苦臉地坐在堂屋裡商量事情。
“要我說的話,馬家的要求其實也並不高。他家沒有要求我家有‘三轉一響’,更沒有要求高額彩禮。他們隻要求我們這邊負擔雙方辦席的全部費用,也承諾把我們出的10元彩禮全部置成玉芳的嫁妝送回來。玉芳那閨女絕對是個好的,馬家提的這個要求簡直就是白送。可即使是這樣的簡單條件,以我們家現在這情況......”
老大周萬春歎了一口氣,客觀地分析道。
“確實,今年不是結親的好年份啊。天災加上**,咱們全家勉強能夠活下去就都已經是萬幸,哪裡還拿得出結親的費用?”
老二周萬夏也苦著臉說道。
“可是,他大伯,他二伯,世成今年18歲,翻了年就是19。他的個人問題是真的拖不起了呀。爹,媽,要不你們再想想辦法?”
周世成的母親劉安蘭惴惴不安地看了看大伯哥和二伯哥一眼,又看向公公周庭安和婆婆薑明月,很是焦慮地說道。
“唉......”
61歲的老秀才周庭安拿起旱煙袋抽了一口悶煙,哀聲長歎。
兩年之前他們家的家境尚還不錯,可是公社化之後搞‘一平二調’,很快就‘調’走了家裡的好東西。
然後生產隊長堅持‘絕對平均主義’,讓糧食產量連續兩年都跌到曆史最低。
生產隊裡已經餓死了至少四個老弱婦孺。周家沒有人被餓死,確實已經是天大幸事。
真的拿不出錢糧來給老三周萬秋的大兒子周世成娶媳婦!
“老三家的,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整個生產隊的社員都很苦,時時都在擔心會被餓死。隻有我們家在我外孫國泰的幫助下能夠勉強吃個半飽.......咦,國泰......”
薑明月說著說著,眼神忽然一亮。
“孩他媽,不要去給國泰提要求。他們五個苦孩子現在沒有父母照顧,彼此相依為命。我們不能給他們提供幫助,已經說不過去了。”
周庭安斷然地搖了搖頭。
“是啊媽。彆看國泰家的日子過得鬆活一點,其實那都是他背後貴人的幫扶情分。他早晚是要還人家的。”
思想方正的老大周萬春也不同意地說道。
劉安蘭的神情頓時一黯。
她其實也知道向陳國泰求助很不合適,但這真的是最後一個法子了。
既然思想方正的公公和大伯哥不同意,她的大兒子就隻能眼睜睜地錯過眼下這門好親事。
‘叮鈴’
‘叮鈴’
院子外麵忽然出現清脆的自行車鈴聲。
“姥爺,姥姥。”
幾個孩子的清脆喊聲響起。
“是國泰,國勇,國梅他們!快,快出去把他們接進來。”
薑明月第一個站起,快步走出堂屋。
其他人連忙跟上。
一打開院門,周家人的眼前就是一亮。
院門外,穿著軍裝顯得英武不凡的陳國泰推著嶄新的28大杠自行車含笑看著他們。
自行車後座兩邊搭載著兩個裝得滿滿當當的大背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