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在浪潮裡麵抓住機會乘勢而起,借助他與公社書記那一點點微末關係,再加上他的極力表現,居然成為了陳家村的政治隊長(浪潮時期出現的生產隊特殊職位),帶著一幫不安分的社員搞出了不少事情。
對於這樣的人,陳國泰自然不想深交,不想讓他與自己產生太深的關係。
“嘿嘿,你忙,你忙。”
劉紅兵連忙閃到一邊,把路讓開。
‘呼呼呼’
陳國泰微微點了點頭,擰動電門呼嘯而過。
車子剛剛過去,劉紅兵臉上的笑容就突然消失,眼睛裡迅速飄過一絲陰霾。
“兵哥,這姓陳的太不給你麵子了。”
身材有點瘦弱的另一名男知青崔冬生湊到劉紅兵身前,做出氣憤的樣子說道。
“他是吃皇糧的大才子,我隻是返城無路的窮知青。我在他麵前能有什麼麵子。繼續乾活。”
劉紅兵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崔冬生,若無其事地說道。
“姓陳的,老子不相信你一輩子都會這樣光鮮。你給老子等著,總有一天”
暗地裡,劉紅兵心裡不停地發狠。
“老六回來啦?八妹和九妹都下地勞動去了。家裡的豬和雞都長得很好”
陳國泰剛剛到家,替他守家的大伯娘就急忙向他‘彙報’。
這些年大伯娘憑著當年那一張‘病情證明’,正大光明地呆在家裡不下地,專心忙活陳國泰家和她自己家的私事。
她雖然沒有下地掙工分,卻是從陳國泰這裡獲得了遠遠超出工分的價值。
如今的大伯娘儘管已經接近六十歲,卻是臉色紅潤手腳麻利,渾身都透著健康的氣息。
“知道了大伯娘。大伯娘在家裡辛苦了。今晚咱們殺一隻雞,好好地吃一頓。”陳國泰微笑著說道。
“又殺雞啊像咱們這樣天天都有熏肉吃,還隔三差五地殺雞,會不會,會不會太過奢侈了一點?”
大伯娘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忐忑神色。
“沒事的大伯娘。咱家的雞反正是自己孵出來的,基本沒有成本。長得還快。”
陳國泰微微一笑,寬慰大伯娘道。
他沒有說的是,隨著紅色浪潮擴散到農村地區,‘割資本主義尾巴’風潮興起之後,他家在明麵上就不會再有隨便吃雞的好事。
因為搞事的那些人會認為,一個家庭養雞過多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
那時候講究的是‘雞頭不能超過人頭’。一戶家庭有幾口人,就隻能養幾隻雞。
如果社員自己舍不得將多的雞殺掉,就會被那些人搶掠走。
並且戶主還得挨批鬥。
還有就是一戶家庭養豬不得超過兩頭,堂前屋後的果樹必須砍掉,社員自己家茅坑裡的大糞不能用在自家的自留地上麵,隻能交給生產隊等等諸多亂象。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因為雞養得多而遭人詬病,不如從現在開始就放開了吃。
“你說得也是。那我就去抓一隻來殺了吧。”
既然陳國泰自己堅持,大伯娘也就不再反對,立即就行動了起來。
不多時,廚房裡就飄出了濃鬱至極的雞肉香味。
等到夜幕降臨,八妹和九妹下工歸家,一家人立即就和和美美地享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