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人的惡是天生的,無論你多委曲求全,她依舊要不擇手段將你毀滅。
就像此時此刻,喬芷纖依舊用溫婉的外表偽裝,說出一個個漏洞百出的謊言。
但季臨霆卻盲目地相信了她。
可是很久以前,他並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他愛我入骨,當他得知我墜崖趕來,看到我被挖去心臟的殘破身體時,他並不相信我家人說我能複活的鬼話,雙目猩紅舉著手術刀就要衝去病房將喬芷纖胸腔內的心臟取出。
他聲嘶力竭地哭喊著,被他的醫生同事們壓製在走廊上,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後來,他背起我微微隆起肚子的屍體,一步一叩首爬上靈願山,祈求上天真的能讓我複活。
那天,他的膝蓋上跪滿了鮮血,眼裡流淌下來的也是一行行血淚,順著滂沱的雨水,染著猩紅一路蜿蜒向下。
我的魂魄就這麼著急地從他身體裡一遍遍穿過,卻無可奈何。
他一遍遍呼喚我的名字,執著地一遍遍祈求願用他永生永世不入輪回換我一次複活重生。
整個黑洞洞的山穀都回蕩著他悲戚的祈求聲。
他說要我回來同他過生日,要和我生一個漂亮的女兒,要和我白頭偕老共度這僅有的一生。
最後,他幾乎在背著我爬到山頂上的那一刻,就暈了過去。
大雨停歇,原本黑漆漆的山頂上卻亮如白晝。
最後一滴雨滴砸在神像上時,我感覺時間靜止,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一場詭異的時空中。
那一瞬,靈魂歸位。
我趴在季臨霆寬厚的肩膀上,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淚流滿麵,什麼叫感動。
所以後來,即便他蘇醒後記得所有的事情,卻唯獨忘了我,疏遠我,我也義無反顧地奔向他,為了他放棄一切。
直到現在他殺了我挖了我的肝,看著眼前過去我愛慘的男人摟著喬芷纖抱怨我不懂事的樣子,我依舊心如刀絞。
他神色複雜地盯著我的屍體,語氣裡滿是落寞,“她死不了,為什麼要留在緬北整整三年,不回來看我和孩子?既然回來了,又為什麼這麼不懂事,非要和我鬨?”
季臨霆想起那日我被鄰居們拖拽著暴打的可憐模樣,心口陣陣發痛。
他認為,要不是我不分時機就跑去鬨,壓根不會被鄰居捧到巷子,也就壓根不會發生後麵的那些事。
他認為我就是仗著自己死不了,胡作非為!
況且他不覺得他再婚有什麼錯。
一個男人帶著個孩子有多不容易,找最不會苛待孩子的大姨子有什麼錯?
可她卻非要鬨,非要逼他動手。
原本他就一肚子疑惑,為什麼明明她可以假死逃生,卻拋夫棄子三年?
直到昨夜喬芷纖同他說起她在緬北再婚的事,他就對喬初願愈發不滿起來。
喬芷纖看出他眼裡對我的怨怪,嬌笑一聲,紅唇落在他的喉結上,繼續挑撥離間,“姐姐她就是占有欲強,要是知道她的親兒子喜歡我不喜歡她,她都不知會怎麼怪星星呢,還有南南……”
她欲言又止,點到為止。
但其中的意味很明顯。
暗示我要是複活歸來,肯定會磋磨他的一雙兒女。
她雖然知道我無法再複活,但也巴不得立馬將我火化了眼不見心不煩。
喬芷纖目不轉睛觀察著季臨霆猶疑不定的神色,終是咬了咬牙,說出了她認為他絕對會答應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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