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希望……”
艾琳達突然張口,打破了肅蕭的氛圍,她看著李輝,臉上滿是不舍,然而話剛講出一半,就被李輝打斷。
“這是命令,普特維茨中士,我需要你毫不遲疑地執行。”
聽到這句話,艾琳達不由得伸手捂住嘴巴,藍色的眼睛裡,竟然泛起淚花。
她知道這樣的阻擊會有多麼困難,敵眾我寡,還缺少重火力,十有八九,這一刻便會是他們的永彆。
“能抱你一下麼,海因裡希少尉。”
片刻後,艾琳達放下手,深吸一口氣,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
“當然。”
李輝輕笑一聲,隨後張開雙臂,作為一名合格的“色狼”,他怎麼可能拒絕一位女士如此“親切”的要求。
然而很快,李輝就笑不出來了,就聽“砰”的一聲,這個漂亮的普魯士女人,猛然撲進了他的懷裡。
但因為衝撞太劇烈,導致腹部的傷口撕裂,李輝嘴角顫了顫,為了維持形象,強忍著沒有喊疼。
“我不叫冒失鬼,請叫我艾琳達,因為我的朋友都這麼叫。”
毫無所知的艾琳達,把頭深深埋進這名年輕少尉的胸口,用輕柔的語氣說著。
這一刻她不再羞澀,那抹緋紅早已褪去,因為在她的心中,麵前這位少年不再是個普通異性,而是普魯士民族的勇士,薩克森帝國的英雄。
“好的,等我們再見麵,我一定會稱呼你為艾琳達中士。”
李輝一邊說話,一邊伸出手,摸著這個小姑娘的頭,看樣子,仿佛長輩在安慰晚輩。
但實際上,他五指用力,要不是艾琳達有頭盔護著,腦袋上早就多出五個血洞了。
“咳咳,如果去德貝爾大橋,動作最好快點兒,畢竟路很長。”
普拉托咳嗽兩聲,有意打斷了這對年輕人的曖昧。
艾琳達伸手擦去淚痕,微笑著從李輝懷裡退開,然後轉過身,與普拉托和巴特勒也象征性地擁抱一下,當做可能的“永彆”。
“薩克森帝國萬歲,願普魯士的光輝與我們同在。”
作為一名堅強的普魯士女性,艾琳達並不會太過矯情,在做完告彆後,她舉起右臂,敬了一個軍禮。
“薩克森帝國萬歲,願普魯士的光輝與我們同在。”
三人同時說道,隨後用標準的普魯士軍禮回應。
最後看了一眼這三人,把他們的樣子深深刻在腦子裡,艾琳達拎起地上的步槍,頭也不回地向著樹林外走去。
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必須快點兒把消息傳出去,因為這不僅僅關乎到幾位戰友的生死,更是關乎前線十數萬薩克森將士的性命。
“現在他們怎麼辦?”
艾琳達的離開,讓普拉托鬆了一口氣,扭過頭,看向那兩名半死不活的俘虜。
“沒必要殺了,但是不能讓他們再有戰鬥能力。”
說完話,李輝便抽出刺刀,麵無表情地走過去,然後狠狠刺向俘虜的大腿。
全程沒有任何遲疑,仿佛拿刀捅人這種事兒,就像抓癢一樣平常。
兩名俘虜,各自又挨了兩刀,傷口全在大腿上,避開了大動脈,所以不會致命。
但受了這種傷,行動會受到較大限製,李輝也沒有解開他們的繩子,大有一種放任其自生自滅的意思。
“你真的隻有十九歲麼?怎麼感覺服役時間比我都長。”
巴特勒突然開口道,他覺得自己之前小瞧了這個少尉,對方在心智上,似乎比自己還要成熟得多。
“當然,證件上麵寫得很清楚。”
李輝隨意地回著話,隨手撿起俘虜的裝備,把能用上的都拿了出來。
東西不算多,一隻望遠鏡,一把信號槍,兩杆勒貝爾步槍,以及兩發信號彈,百餘發子彈和五顆長柄手榴彈。
“我的槍和子彈給你們,省著點兒用。”
歎了一口氣,李輝解下自己的子彈帶,準備交給巴特勒和普拉托。
這是無奈的選擇,剛才阻擊敵軍渡河,他們已經消耗了近一半彈藥,如果不使用加洛林人的裝備,他們打不了幾槍,就隻能靠拚刺刀戰鬥了。
“還是把他們的槍給我吧,這東西我以前打獵時用過。”
普拉托突然開口,他拿過一杆勒貝爾步槍,熟練地上膛,然後又熟練地卸彈。
作為加洛林陸軍的製式裝備,距離第一支勒貝爾步槍誕生,已經過去整整四十個年頭。
相比起薩克森士兵使用的毛瑟步槍,勒貝爾步槍的載彈更多,而且還使用口徑更大一點的八毫米步槍彈。
但缺點也不少,比如槍身笨重,彈道穩定性差,以及嚴重過時的裝彈方式。
如果有選擇,薩克森的士兵肯定不會選擇使用這種步槍,但現在情況特殊,何況普拉托本就是獵戶出身,早年狩獵使用過這款槍,至少用起來會比另外兩人順手得多。
“好吧,那將你的槍和子彈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