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李輝不停掙紮著,對方抱得太緊了,口鼻又被柔軟的東西深深包裹,他感覺呼吸困難。
最關鍵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痛,剛才的衝撞好像讓傷口裂開了。
這滋味莫名帶著一股熟悉感。
果不其然,當他掙脫出來,與對方拉開距離,一張熟悉的臉蛋就映入眼簾。
而且因為沒有沾染塵土,顯得更加精致和漂亮。
“冒失鬼……咳咳,艾琳達中士,你怎麼來了。”
答應過不再叫對方“冒失鬼”,作為一個說到做到的男人,李輝自然沒有忘記。
但他還是在心中問候了對方千萬遍,要不是知道這小妮子腦子不太靈光,僅僅是無心之失,他真想拿起鐵棒,和她拚了。
額……看在柔軟的份上,就不讓她遭罪了。
“我被派來擔任105師駐後方醫院的通信員,你知道的,前線又打起來了,我們師有不少人受了傷。”
提到前線,艾琳達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僅僅待了幾天,她就看到太多傷痛和死亡。
“哦,這是一個光榮的工作,請一定認真對待。”
李輝象征性地鼓勵一下,但內心卻泛起了嘀咕。
艾琳達是個貴族,這一點他早就知道,雖然薩克森帝國一直宣傳貴族與平民並無二致,甚至在戰爭中,貴族更要身先士卒。
但那些話都是騙鬼的,貴族子弟的確會參軍,但大部分都會放在較為安全的後方或非戰鬥部門。
像艾琳達這種貴族女兵,家族送她們來參軍,大多都是抱著刷刷榮譽,然後提升聯姻價值的想法。
“很抱歉,親愛的少尉先生,我沒能在完成任務後,回到您的身邊。
對此我萬分抱歉,但是請您相信,我不是故意的。
那天我在完成您交代的任務後,就準備回到拉猛村。但是上麵卻下達了命令,讓我協助德貝爾大橋的防務,如果擅自離開,就等於臨陣脫逃。
好不容易等到援軍抵達,我還來不及出發,就又被命令回到指揮部做報告,其實我真的,真的……”
說到這裡,艾琳達的眼睛裡突然泛起淚花,她感到自責和內疚,明明信誓旦旦地說,要和大家並肩戰鬥,但是她卻連回到戰場都沒能做到。
“這不是你的錯,我們是軍人,是光榮的普魯士軍人,我們永遠把執行命令放在第一位。”
李輝知道這是她的長輩有意在提供保護,所以責任並不在這位可憐的少女身上。
不過貴族這種裙帶關係,實在是一個頑疾,這會導致貴族官兵和平民官兵之間,產生不可修補的裂痕。
當然,這種情況並不止普魯士軍隊獨有,和這個世界的其他國家相比,其實普魯士貴族和平民的裂痕,已經算很小了。
不信瞧瞧對麵的法蘭克軍隊,貴族,平民,殖民地,他們的軍隊裡,不同階層的裂痕更加嚴重,甚至聽說,很多平民士兵,因為不滿貴族軍官的歧視和差彆對待,爆發了嘩變。
總之,這種中世紀一樣的社會結構,嚴重影響了軍隊的戰鬥力。
否則加洛林軍隊,也不會打得這麼拉垮,這場戰爭明明是他們先發動進攻的,兵力,重裝備,後勤,都優於薩克森帝國。
結果現在,竟然是他們後退了十幾裡,並化身土撥鼠,挖出一條又長又寬的防線。
彆說攻城略地了,能把丟失的地盤奪回來,就算燒高香了。
“普拉托和巴特勒的情況怎麼樣,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方便去探望。”
安撫一陣,李輝淡淡問道,艾琳達聽到,用手擦了擦眼淚,稍微平複一下情緒,才緩緩開口。
“之前的通信兵說,普拉托叔叔已經醒了,他失血過多,部分傷口還有輕微感染的跡象,但沒必要太過擔心,不會危及生命。
但巴特勒還沒醒,不過也脫離生命危險了,醫生表示醒來隻是時間問題。”
聽到兩人性命無憂,李輝鬆了一口氣,畢竟都是一起挨過子彈的戰友,即便接觸時間不長,但情誼已經很深厚了。
又聊了幾句,艾琳達就被叫走了,她剛過來,還沒完成交接,公務還有很多。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有了美女的陪伴,李輝在野戰醫院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服。
等再見到巴特勒和普拉托的時候,已經是兩周後了,隻見兩個人都是穿戴整齊,坐在輪椅上,被護士慢慢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