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時間,李輝辦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他以顛覆帝國的罪名,對村子進行了一番洗劫,在留下必要的食物後,將能吃的都帶走了。
這造成了很大混亂,士兵與村民們發生了衝突,好在李輝命令不要開槍,雖然打了一架,有些人因此而受傷,但至少沒有鬨出人命。
沒有辦法,部隊的補給嚴重不足,好不容易盼來的後勤車隊,送過來的都是彈藥和雜七雜八的東西,食物非常少。
據說是因為波蘭共和國的反應出乎意料,讓事情變得複雜且膠著,為了保證中央集群的補給,後勤部門重新調整了計劃,他們這個營因為位置不重要,而且還地處偏僻,所以補給的優先度不高。
李輝對此表示理解,不過等地方上的投訴信送到國防部和參謀總部的時候,也希望他們能同樣理解自己。
第二件事,為了應對有可能發生的戰事,李輝擴大了巡邏範圍,除了山區外,東南方向的平原地帶,成了重點關注的對象。
畢竟波蘭的正規軍,不太可能穿越山區,他們大概率會大搖大擺地順著平坦的公路殺過來。
因此李輝讓高斯把連隊推進到靠近恰恩庫夫的位置,那是這附近最大的城鎮,處於山區和平原的交界地帶。
之所以如此布置,還有另一層考慮,現在部隊的食物還夠支撐六天,如果三天內後勤還不能送吃的過來,他就準備對這座小城下手了。
那裡已經是黑森公國的地盤,但是中央軍群都打到波茲南城下了,他拿下一座小城鎮,應該問題不大……吧。
作為一名成熟的指揮官,他不會讓屬下們餓肚子,即便背負罵名,即便被送上軍事法庭,他也不得不這樣做。
這是他的責任,在談論法律和道義之前,保存己方有生力量和戰鬥力,才是更重要的。
李輝的動作,並沒有做任何隱蔽,抵抗組織清楚地知道,這支普魯士軍隊近期都乾了什麼缺德事兒。
山區的營地裡,娜塔莉亞布澤夫斯卡正在與幾個頭領舉行會議,著重商討了如何對付這支殘忍的部隊。
“不能讓他們繼續這樣為非作歹了,村長被槍殺,村子又遭到洗劫,我們必須報仇,為了那些遭受屠殺和苦難的同胞報仇。”
一個頭領抽出刺刀,嘶吼著嚷道,他的眼中滿是怒火,仿佛要把那支普魯士軍隊撕碎。
“我們的力量不夠,上一次的失敗,讓我們損失了差不多一半人,如果再失敗一次,恐怕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
另一個頭領搖著頭,那一場夜襲,本以為勝券在握,結果卻沒想到,竟然中了一個圈套。
其實重新複盤後,他們發現己方並非沒有勝算,隻是對麵的指揮官太狡猾了,不斷製造混亂,以至於讓他們誤判了形勢。
“他們為什麼不進山裡來,如果上一次他們進山,我們恐怕很難阻擋他們,結果他們自己放棄了機會。”
又有一個頭領開口了,想起上一次的戰鬥,他至今覺得心有餘悸,認為對方沒有乘勝追擊,是自己的幸運,也是對方的失策。
“害怕損失,畢竟在這片山林裡,坦克能起到的作用太小了,而我們更加熟悉地形,真打起來,占便宜的反而是我們。”
娜塔莉亞搖了搖頭,她白色的頭發高高盤起,顯得莊嚴且肅穆,一雙眼睛盯著篝火,看不出喜怒。
“現在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去和共和國方麵聯係。”
一名頭目開口說著,娜塔莉亞聽了搖搖頭,表示現在還沒有必要。
“耐心一些,共和國正在爭取黑森公國的投靠,現在波茲南形勢緊張,普魯士人可不是那麼容易退兵的,發生衝突的概率很大,一時半刻顧不上我們這邊。”
娜塔莉亞歎了一口氣,現在抵抗組織損失過半,而且士氣低迷,再和那些普魯士軍隊戰鬥,恐怕凶多吉少。
現在隻能希望共和國的正規軍能夠快點兒過來,雙方會合以後,再狠狠教訓一下那些普魯士的渾蛋。
會議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現在士氣低落,不適宜任何行動,除了日常的巡邏外,不必做其他安排。
然而當所有頭目都離開後,娜塔莉亞卻皺著眉頭,閉上眼睛,她咬著牙,似乎在忍受著什麼。
“滾開,滾開。”
突然的,她猛地站起身,對著空無一物的前方,胡亂揮舞手臂。
仿佛在阻止什麼東西靠近。
幾個女孩聽見動靜跑進了帳篷,她們合力將娜塔莉亞按住,然後打開一個藥瓶,取出藥片,掰開嘴,硬塞了進去。
娜塔莉亞的掙紮越來越弱,沒多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