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護衛的上尉詢問伊諾蒂想去哪裡,結果他低下頭,沉思片刻,決定先去議會大廈。
他這次歸來,就是為了對抗墨索裡尼,他把自己當做戰士,而國家議會就是他的戰場。
上尉聽了點點頭,隨後吩咐司機,直接把車開到議會去。
因為身份的敏感,他們無法進入議會大廈,但是在伊諾蒂表明身份後,他被允許前往議長的辦公室。
熟練地穿過大廳和走廊,並通過步行梯來到三樓,伊諾蒂站在議長辦公室門前。
他敲了敲,裡麵傳來回應,便推開門,邁步走入。
“哦,天啊,伊諾蒂,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議長索卡納加爾蘭奇正在忙於公務,他的案頭堆著厚厚的文件,現在是多事之秋,作為議長,他每天隻能睡不到五個小時,其他時間幾乎全撲在工作上。
當他看到伊諾蒂的時候,當即激動地站起身,快步走過去,與其熱情地擁抱。
伊諾蒂被解救的消息,他已經收到了,這無疑是個利好,畢竟在他看來,能夠有能力解決當下危局的人不多,偏偏伊諾蒂就是其中的一位。
相比於其他議員,伊諾蒂的聲望要高得多,可以說之前的反墨索裡尼聯盟,就是以他為核心建立的。
隨著他的歸來,議會的影響力將會進一步恢複,同時也會得到商界更多支持。
畢竟伊諾蒂是自由貿易的堅定支持者,商人們喜歡他,也支持他,而對於意大利社會來說,經濟穩定是社會穩定的基礎,伊諾蒂可以給商人們信心,讓他們不至於跑到國外去,這對於整個社會的經濟而言,都至關重要。
“讓您擔心了,不過我們恐怕沒時間寒暄,外麵的情況並不樂觀,我看到了那些暴徒,他們正在包圍羅馬。”
兩個人是老朋友,伊諾蒂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也想和加爾蘭奇多聊聊,但是時局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要了解情況,不僅僅是議會的,包括王宮,包括國防軍,包括羅馬甚至整個意大利的動態。
沒有人會比加爾蘭奇知道得更多,這位老議長人緣極佳,耳聽八方,消息靈通得很。
對於老友,加爾蘭奇沒有隱瞞什麼,他把當前的局勢講了出來,伊諾蒂越聽,越覺得棘手。
墨索裡尼並沒有達成目的,黑衫軍被擋在羅馬城外,沒有取得任何政治上的進展,反而隨著天氣轉冷,需要大量補給。
這觸動了墨索裡尼敏感的神經,他開始不斷加碼,先是在米蘭,都靈,熱那亞等城市開始了“改革”,動用武裝暴徒驅逐政府機構人員,並實行所謂的“緊急代管”,拿走了行政權力。
接著又把目光投向企業主,手段也變得越發粗暴起來,他需要錢來維持黑衫軍的運轉,對於聽話的企業主,他們會予以扶持,換取資金“捐贈”。
但對於不聽話的企業主,那手段就多了,各種下三爛的招式一樣接著一樣,直到他們屈服為止。
這是殺雞取卵的做法,北方都是工業重鎮,是意大利的命脈,如果繼續被他這麼折騰,整個國家都將陷入嚴重的倒退。
“不行,我們不能再這樣了,我們需要通過決議,對墨索裡尼和他的黨羽進行定性,然後呈報給陛下和國防部,阻止他的肆意妄為。”
伊諾蒂激動地站起身,不斷在地上來回踱步,他是經濟學家,深知意大利的經濟結構,相比起以種植業為主的南方,北方的工業才是這個國家的根本。
要知道整個意大利的稅收,北方地區貢獻了三分之二以上,如果不能收回來,被墨索裡尼強行占據,那麼這個國家將會陷入崩潰。
“我也同意,既然你回來了,我會安排一次緊急會議,時間就定在明天下午一點,我們的動作也要快。”
相比起伊諾蒂,其實加爾蘭奇對墨索裡尼要更加痛恨一些,他自己就是企業家出身,對於墨索裡尼這種無賴極度反感。
而且墨索裡尼從一開始,就對議會非常敵視,他要尋求個人的絕對權力,那麼議會就是最大的障礙,所以極儘詆毀之能事。
所以兩個人一拍即合,加爾蘭奇簽署議長令,決定在明天舉行全體緊急會議,要求所有議員必須參加,不能參加的,按照棄權處理。
而伊諾蒂也不會閒著,他必須儘快拜訪幾位“同盟”議員,並準備好一個充滿力量的發言稿和議案。
他必須讓議會堅定地站在墨索裡尼的對立麵,然後再向王宮和國防軍施加影響力。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就開始了忙碌,這一次的大會將決定很多事,甚至決定這個國家的未來。
他們不敢有絲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