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著不適和恐懼,淡淡的說了一句。
哪怕臉都被嚇得慘白了,眼裡也全是害怕,但她強忍鎮定的樣子,倒是讓越貴妃覺得有趣。
這姑娘,也隻是看似柔弱而已。
她冷冷一笑,轉身便走。
然後沈知書就被宮人重新架在了那輪椅上,繼續跟著。
井口旁邊,有一棵快要乾枯的大樹,四周都長出了很多野草,可那大樹卻再也沒有發出新的枝葉。
其中一根很粗的分枝,掛著一根很粗的舊繩子,風一吹,就在那兒蕩啊蕩。
好像有人勾在那繩子上玩耍。
“這棵樹也有百年了,比這宮廷存在的都早,據說曆代冷宮妃嬪的冤魂都留在這棵樹上,每到初一十五就會飄出來索命,所以每到初一十五,這裡都會有吊死鬼,從無例外。”
越貴妃這是衝著講恐怖故事來的吧?
“後宮的女人,生存真是不易。”
“所以阿,如果有得選,可千萬彆入後宮。”
沈知書搖搖頭,感慨了一句。
越貴妃輕笑著,說的語重心長,好像是她的肺腑之言。
“那貴妃娘娘當初也是因為沒得選嗎?”
失敗的人固然下場淒慘。
可越貴妃這樣的寵妃,不也享受了半生的榮華富貴嗎?
沈知書是注定無法苟且度日的,所以在她麵前的就隻有一條路。
“本宮有沒有選擇,那也不關你的事,倒是你,剛入秦王府沒多久吧?人年輕,貌美,你父親也是朝中重臣,或許可以選擇另一條好走的路。”
聞言,沈知書愣住了。
這話倒是真在她意料之外。
越貴妃這是要她離開秦王?難道不是想辦法除掉她?難道這就是她除掉自己的方式?
勸離?未免也太好心腸了吧?
“秦王府的女主人可是本朝唯一一個女將軍,自身便是有權有勢的,要收拾你一個,輕而易舉,跟著秦王,實在不夠明智。”
這話的意思便是她不配和蘇容鬥。
沈知書也確實有這樣的自知之明。
權勢,地位,她不可能勝。
她要的隻是讓蘇蓉失去她的摯愛,她也要燕楚那獨一份的寵愛。
隻要做到這些,她便是贏家。
“王妃確實是一名奇女子,身為女子,我也十分敬佩她,所以隻要她能給我一處容身之所,我便願意一生都侍奉王爺王妃,尋個安樂日子。”
“你覺得她那性子,可能嗎?你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越貴妃冷冷一笑,覺得她真是太天真了。
“那娘娘現在是想保我,給我一條活路?”
幾句話下來,沈知書隱約能感覺到越貴妃對自己的敵意反而淡了些。
“活路都是自己掙來的,你若不肯努力,本宮就算給你鋪好了,不也無濟於事嗎?”
越貴妃卻突然開始故弄玄虛。
“誰都知道陛下如今年邁體弱,隨時有可能冊立下任新君,人選就在朔王和秦王之間,本宮乃朔王生母,自然是希望他能贏,若輸了,我們母子下場都會很淒慘。”
而下下一秒的話,驚的沈知書不知怎麼接。
她下意識就看向四周,擔心這裡會有眼線。
立儲這麼敏感的問題,她跟自己談?萬一落到皇後耳邊,再傳到秦王那裡,還不知要怎麼看待自己了。
她臉色一白,身體都跟著瑟瑟發抖起來。
“鬼阿,死人,都嚇不住你,現在就因為兩句話擺出這表情?怎麼,覺得本宮會吃人嗎?”
越貴妃看到她那小表情,冷冷一笑。
鬼和死人不會要她的命,但越貴妃這兩句話,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