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係統對此卻從來沒有半點解釋,沒辦法,係統表現得一直都是這麼高冷,王重都習慣了。
「謝謝雄哥,那這裡就麻煩雄哥了,我先去醫務室看看!」
說著王重就皺起了眉頭,接連吸了好幾口涼氣,臉上痛苦之色也愈發重了。
馬素芹見王重一臉痛苦的模樣,隻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攥住了,有些蒼白的俏臉之上,露出糾結之色。
看了看被綁在地上,滿臉凶相,眼神凶惡,似要把自己給吃了的模樣,想起剛才那些惡毒的謾罵,還有王重臉上的痛苦。
馬素芹銀牙一咬,轉身把腿,朝著王重的方向追了上去。
「小重,你等等,我陪你一塊兒去!」
王重停下腳步,「素芹姐,沒事兒的,我自己能行。」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王重臉上的神情卻沒那麼自然。
馬素芹心中擔憂更甚,急忙道:「行了行了,你就彆逞強了,趕緊去醫務室!」
聽著馬素芹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緊張和擔憂,王重臉上神情如故,心中卻微微一動。
就馬素芹老公那個蛋散,看著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可王重的身體素質是他的五倍,王重要是真有心想和他動手,就那個家夥,王重讓他兩隻手都近不了身。
王重的體質雖然好,但隻是身體素質好,並不是不知道疼,挨了馬素芹老公奮力一拳,疼還是一樣的疼,甚至因為敏銳的五感,這種疼痛感可能比平常人更加劇烈,之所以忍著疼痛,無外乎就是為了搏馬素芹的同情和愧疚。
從醫務室出來,穿著藍色工裝的兩人走在廠裡的林蔭道上。
「素芹姐,我都說了沒事
了,你還不信!」
馬素芹沒好氣的斜了王重一眼,抬手在王重的肩胛骨上輕輕一拍,王重頓時就齜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王重縱使齜牙咧嘴,還不忘擠出笑容:「我這麼年輕,身子骨壯實,歇一會肯定就沒事兒了。」
「你都這樣了,就彆逞強了,趕緊去找主任請個假,先回家去,先把肩膀上的傷養好了再說。」馬素芹一臉關切的道。
王重剛想解釋一下:「素芹接,我······」
「行了行了。」馬素芹卻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王重,神色嚴肅而認真,眉宇間帶著濃濃的愧疚和不安,認真的說:「小重,今天的事,是姐對不起你!」….
迎著馬素芹的目光,看著那雙水靈靈似乎會說話的大眼睛,王重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馬素芹藏在心底深處的悲苦。
「素芹姐!」
王重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本來這是你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該多嘴。」
「我來咱們廠雖然才小半年功夫,可咱兩是在同一個師傅手底下出來的師姐弟,平時工作的時候,你對我也很照顧。」
「我心裡感激你,所以有些話我覺得還是得和你說一說。」
馬素芹猜到了王重想說什麼:「你是想說劉大奎的事兒吧!」
劉大奎就是馬素芹的老公,和馬素芹一樣,也是東北人。
王重點了點頭,道:「素芹姐,我雖然和劉大奎才見了一麵,但就這一麵他給我的印象,就不難看出,他是個性情暴躁,衝動易怒,而且有些偏執,敏感,聽不進人勸,喜歡一意孤行,喜歡動手的人。」
「昨天你臉上那傷,就是他打的吧?」
馬素芹不敢看王重的眼睛,低著頭沉默著,眼神黯淡,臉上帶著自責和愧疚。
對王重的話,馬素芹顯然也默認了。
「素芹姐。」王重的聲音再度在耳畔響起,馬素芹抬眼看著王重,嚴重帶著詢問。
「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王重道。
馬素芹眉梢微挑,問道:「什麼話?」
王重道:「有句老話說的好,長痛不如短痛。」
「要我說,既然知道了他脾氣暴躁易怒,又衝動喜歡打人,那就趁著現在你們還沒孩子,牽絆還不夠深,就趁早把婚給離了,從此以後各過各的,誰也彆耽擱誰。」
「不然的話,現在他能打你,以後難道就不會打你孩子?他的性子,相比你比我這個外人更加了解。」
馬素芹被王重說的愣住了,紅唇微啟,似乎腦子還有些沒轉過來。
「不會的吧?」
愣了片刻,馬素芹才反應過來,口中吐出這麼幾個字,隻是這話說起來,連馬素芹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王重衷心勸道。
馬素芹有些出神,不知想到了什麼。
「素芹姐?」
「素芹姐?」王重抬手在馬素芹眼前晃了晃,提高了聲音喊了幾聲。
「啊?」馬素芹如夢初醒,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我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王重道:「你才二十一歲,正是大好年華,往後還有幾十年的日子等著你去過,難道你甘心以後的大半輩子,都過著這樣的日子?」
馬素芹瞳孔驟然收縮,濃黑的睫毛隨之輕輕的顫動的,宣示著此時此刻,她內心深處的不平靜。
王重趁熱打鐵道:「素芹姐,現在不比以前了,連偉大領袖都曾經說過,婦女同誌能頂半邊天,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在法律麵前,咱們都享有
同樣的平等的權利。」….
馬素芹愈發糾結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行不行!」馬素芹連連搖頭,眼神閃爍著,神情間帶著擔憂,眼神中透著恐懼和不安,道:「我要是跟他提離婚,他會打死我的。」
「而且······而且······」
看馬素芹的表現,王重就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素芹姐,時代不同了,咱們的觀念也要改變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話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可那是建立在嫁的是個正常人的前提下。」
「日子苦些累些,那倒也就罷了,隻要兩個人齊心協力,認真工作,總能過下去。」
「可今兒個劉大奎那樣子,你覺得你們兩還能好好的往下過嗎?我是怕你這麼回去,還沒跟他提離婚,他就又要打你了。」
「這樣的日子,你覺得還能過下去嗎?」
「彆說了,你彆說了!」馬素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臉上滿是驚恐,無助的淚水,不爭氣的從眼底湧出,劃過那俏麗的臉頰,留下兩道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生憐惜的淚痕。
王重沒有伸手,就這麼站在原地,皺著眉頭,一臉心疼的看著馬素芹:「素芹姐,我說真的,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就這麼糊塗渾噩的過一輩子,三天兩頭的挨打,倒不如早點了斷,從此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馬素芹越哭越厲害,最後沒忍住蹲下抱著膝蓋,埋頭失聲痛哭起來。
好在這會兒廠裡已經開了工,工友們都在車間裡頭,路上沒人,不然的話,指不定又會有人指指點點。
王重沒有離開,就這麼站在旁邊等著,等著馬素芹的哭聲越來越小,等著馬素芹抬起腦袋,擦掉臉頰兩側淚痕,等著馬素芹抬眼看著自己,等著馬素芹自己想清楚。
「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回到家,擦完你送我的藥,臉上的淤青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我就是好奇,拿著你給的藥盒子看了一會兒。」
「他就·······他就····」說到痛處,馬素芹剛剛調整好的情緒再度崩潰,失聲啜泣,淚水還是那麼不爭氣的從眼底冒了出去。
「不管我怎麼解釋,他都不聽,非說我跟你之間有事兒,你送的藥膏是什麼信物······」
「素芹姐!」王重確實沒有料到,自己的一個好心之舉,竟然給馬素芹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王重的語氣也變得愈發嚴肅:「就一盒消腫止痛,活血化瘀的藥膏他都能這樣,你敢保證,以後他不會因為什麼彆的理由再對你動手?」
「我該怎麼辦!我不敢,我不敢和他說!」馬素芹無助的蹲在地上,一邊垂淚低聲啜泣,一邊無助的問道。
也不知是自問,還是問王重。
王重沒有上去扶馬素芹,王重自己倒是無所謂,可馬素芹一個女人,名聲於她而言,極為重要。
閒言碎語就是一把傷人於無形的刀,王重自己不懼,可不代表馬素芹不怕。
「素芹姐,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我給你想想辦法!」
馬素芹的啜泣聲變小,抬眼看著王重,想起了今天在廠門口的那一幕,王重寧肯自己摔在地上,也要保護自己,悲苦無助的內心深處,一股子暖流悄然滋生:「小重,我肯定相信你!」
「首先你要先想清楚,真的決定要和劉大奎離婚,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
馬素芹猶豫了一下,可想起王重剛才的話,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扇耳光,錘肚子,抽出褲子上的皮帶對著自己狠狠地抽,要是有了孩子,孩子看著自己被劉大奎打,甚至就連孩子也要挨打······
馬素芹心中又
是一陣犯苦,但目光卻瞬間變得堅定起來,「我想清楚了!」
「我要離婚!」
「我要跟劉大奎離婚!」馬素芹鑒定的道。.
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