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喬月啊!咋了,有啥事?”牛大膽扭頭看了一眼,繼續爬梯子。
喬月忙小跑著走到梯子邊上幫牛大膽扶著梯子:“也沒啥事兒,隨便逛逛。”
“這對聯哪來的,字寫的不錯啊!”喬月勉強能算半個文化人,雖自己沒啥本事,但稍微懂那麼一點點。
“五湖四海皆春色,這對聯也不錯。”
“不錯吧!下聯是:萬水千山儘得輝,橫批是:萬象更新。”牛大膽臉上露出笑容,感慨著道:“王大蟲寫的,他寫了好幾副,我就瞧上這幅了。”
“王重寫的?”喬月一愣:“他字寫的這麼好?”
“是挺好的,端正,好看!”
王重給眾人寫的對聯,用的都是行楷,字體端正又不失飄逸。
這大字和小楷可不同,能寫好小楷的,未必能寫好大字,看著龍飛鳳舞的筆法,剛勁有力的骨架,沒有一番苦練,絕寫不出這樣的字。
可惜喬月隻是個半吊子,畢竟隻是個戲子,要是馬仁禮的話,估計還能看出點端倪來。
幫著牛大膽貼好對聯,喬月沒有留下,和牛大膽說了幾句話就告辭了,走著走著,就鬼使神差往裡院去了。
“有人在家嗎?”喬月剛進院裡,就抻著嗓子喊。
“屋裡呢!門沒栓,自己進來吧!”
聲音是竟然從東廂房裡頭傳出來的,喬月走到東廂房南屋,直接推開門就往裡走。
“是喬月啊!找我有啥事兒?”
喬月反手把門給帶上了:“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
喬月抿唇頷首微笑著著往炕邊走,還給王重拋了個媚眼。
“這大冷天的,你放著正屋那麼大的炕不待,怎麼跑廂房來了?”喬月走到炕邊屁股往炕上一坐,立馬又驚的彈了起來,驚呼一聲:“哎呀,這炕怎麼還是涼的?你也不怕凍著。”
王重道:“我年輕,身子骨硬朗,抗凍。”
喬月聞言,不由得上下打量著炕上背對著窗戶盤膝而坐的高大身影,不由得又輕咬著下唇,道:“你這人,人家這是關心你。”
“好意心領了,但是真不必,你要有這閒工夫,不如多關心關心牛大膽,平日裡他可沒少幫襯你,要不是他,你今年這個年,怕是得餓著肚皮過了。”
喬月卻不以為意:“大膽哥確實很照顧我······”
“王重!在家嗎?”
喬月話音未落,外頭忽然傳來馬仁禮的聲音。
“這兒呢!”王重回了一聲。
門外立即就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伴隨著開門聲,還有馬仁禮的聲音:“怎麼放著好好的正屋不住,跑東廂房來了?”
馬仁禮話音剛落,就看到了坐在炕邊的喬月。
一身碎花棉襖,還是那頭齊肩的短發,光滑柔順,顯然日日打理著的,臉蛋白淨,眉目如畫,較之年輕,並無多少變化,脖子上圍著的還是那條紅色的圍巾,那還是當初馬仁禮送的。
“喬月?”看到喬月,馬仁禮很是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喬月回懟了一句。
“我不是這意思!”馬仁禮趕忙解釋。
“我來找王重討幅對聯,你來乾什麼?”喬月對馬仁禮現在是敬而遠之,生怕彆人把她和馬仁禮聯係道一塊兒。
“我打算去趟縣城,過來問問王重要不要一塊兒去!”
“去啊,為啥不去!”王重問道:“你去金花嫂那兒把牛牽回來,我去後院把車推出去。”
裡院後頭還有片後院,以前是馬家長工們乾活和牲口棚的位置,柴房、豬圈,雞圈鴨舍都在後頭,現如今被分成了兩塊,西邊那塊原先是雞圈鴨舍,分給了牛大膽,東邊這塊,是柴房和豬圈還有牛棚,因著就在王重正屋後邊,是以順勢分給了王重,從正屋西邊就有條夾道可以過去。
王重都要出門了,喬月自然不好再呆,不過聽說兩人要去縣城,喬月頓時便動了心思。
“王隊長,可不可以把我也帶上?”喬月道:“我也想去縣城置辦點東西。”
“沒問題!”王重還沒說話呢,馬仁禮就先替王重答應了。
實錘了,又是一隻舔狗。
王重搖搖頭,沒說什麼,說也沒用,該說的先前王重都已經說了。
次日,年初一早上,剛吃過早飯,就有人陸續過來給王重拜年了,隨著還鄉團事件,到風車和脫粒機的打造,至水利灌既一二階段攻城的順利竣工,鄉親們辛苦種下的冬小麥,不用再為冬灌春灌發愁了,一次次的累積,王重在鄉親們心中的威望自然越來越高。
尤其是近段時間,十裡八鄉的村長支書們紛紛來拜訪王重,請教學習水利灌既的經驗,請王重幫忙打造風車和脫粒機。
在麥香村一眾鄉親們心中,王重儼然已經成了周義虎那樣的人物。
對於這種情況,王重自然喜聞樂見,否則的話,也不會這麼賣力了。
畢竟係統給的主線任務是:儘可能的改變麥香村眾人的命運,避免那些令人惋惜的悲劇。
王重心裡已經有了初步的盤算,不過想要實現這些盤算,首先第一步,就得把自己的名望儘可能的擴大最大,而且不能僅僅隻限於麥香村這一個地方。
初八這天,媒婆喜滋滋的來找王重,上來就給王重道喜。
“嬸子,又不是我托人說親,你給我倒什麼喜?”說著王重衝著老乾棒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你該道喜的人在那兒呢!”
“嬸子,屋裡坐,喝口熱水暖暖肚子先。”王重把人迎進主屋,坐在炕上,倒上一碗熱水。
老乾棒咧嘴一笑,雖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還是期待:“嬸子,是不是有消息了?”
那可是媳婦,往前十幾年裡,老乾棒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媒婆喝了口水,笑著道:“有了有了,這回這個啊,你肯定滿意。”
年前媒婆也給老乾棒介紹了一個,一開始人家也答應了,可等王重和老乾棒上門去看的時候,那姑娘生的也俊俏,才十八歲,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那姑娘的父母本來都同意了,可那姑娘一看老乾棒年紀大不說,個子也不高,模樣也不出彩,就不樂意了。
任憑她父母怎麼說,姑娘就是不肯鬆口,成親這事兒講究的還是你情我願,畢竟兩口子將來還是要在一起過日子的,要是不情不願的,就算成了親,將來日子還指不定會過成啥樣呢,老乾棒也不想強迫人家姑娘,更不想讓人家父母為難,索性就借媒婆的口回絕了這事兒。
“是哪家的姑娘?”老乾棒迫不及待的問。
“是集賢鎮韓老四家的二姑娘,大名叫韓春梅,今年二十二歲,模樣周正不說,洗衣做飯、收拾屋子。縫縫補補這些都不在話下,下地乾活也是一把好手。”
“這麼好的姑娘,人家能看上我嗎?”老乾棒沒底氣的道。
“嬸子,這姑娘要真像你說的這麼好,上她家提親的那不得把她家的門檻都踩破了。”王重道。
媒婆道:“誰說不是呢,要是先前啊,人家還真未必瞧得上老乾棒,可現在不一樣,韓老四有六個兒女,兩個姑娘,四個兒子,他家大兒子去年剛剛成親,現在二兒子三兒子也都到了說親的年紀,可去年才剛剛分田到戶,韓老四家人口又多,家裡哪有多少餘糧,現如今他們一家子正替他家老二老三的彩禮發愁呢。”
“老乾棒的年紀確實不小了,可彩禮給的高啊,十升麥子,十個雞蛋,三尺花布,這麼厚的聘禮,我給人說了大半輩子的媒,在咱們莊戶人家裡頭還是頭一回見。”
“那找個時間,嬸子帶著老乾棒去人家姑娘家裡拜訪拜訪,先見一麵再說!”
“沒問題,隨時都可以!”媒婆拍著胸脯保證。
“明天怎麼樣?”看著老乾棒急切的模樣,王重建議道。
“成!那就明天,明兒一早咱們就過去。”
次日,老乾棒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成了?”王重問。
“成了!”老乾棒喜滋滋的道。
“日子定了啥時候?”
“訂了十八那天。”
“這麼快?”王重有些意外,這都初九了,離十八也就九天功夫。
“是你那未來老丈人急著給你那兩個未來小舅子說媳婦,怕你改口反悔了吧?”王重猜測道。
老乾棒嘿嘿一笑,也沒辯解。
王重:“這事兒你告訴你二爺爺了嗎?”
老乾棒搖頭道:“還沒呢,我這就去和二爺爺說一聲!”
當天老乾棒用十升麥子當彩禮的事情,頃刻之間就傳遍了整個麥香村,一下子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吃不飽,三猴子幾個平日裡一向和老乾棒交好的,紛紛上門找老乾棒確認消息。
眾人開始幫著老乾棒張羅成親的事情,擺酒席大操大辦老乾棒自然沒那能力,現如今家家戶戶日子都過得緊巴巴,老乾棒手裡雖說有點糧食,但這彩禮就去了大半,剩的並不多,而且成親以後,他家裡就要多一張嘴吃飯了,好在距離夏收也沒多久了,把家裡的麥子換成包米和紅薯這些粗糧,吃到夏收時候應該還能剩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