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一個月後,王陽這小子切出來的土豆絲雖然還沒有王重的水準,但至少能看的過去了,練習刀工之餘,王重就開始讓王陽這小子嘗試著炒土豆絲了。
每天炒一個土豆,每次炒完的土豆絲,王重嘗過之後,都會給出評價,然後讓王陽帶回家去給王響和羅美素加餐。
因為這個,一整個秋天,王陽家每天晚上都會有一道雷打不動的炒土豆絲,好在王響和羅美素都是從那段艱苦的日子過過來的人,對吃的東西沒那麼挑剔。
倒是王陽自己,見天的土豆絲,都快吃膩了。鑒於每天一盤土豆絲,幾乎每隔一段時間,王響和羅美素老兩口都能感覺到兒子的進步,加上王陽見天跟著王重在吉膳堂忙活,雖然王陽還是不願意去複讀,但王響和羅美素倒也沒硬逼著王陽去廠裡上班。
沒了這一茬,王響自然也就不用再趁著大晚上沒人的時候,去找廠長宋玉坤送禮,從而撞見宋玉坤和黃麗茹的奸情。
雖然少了個王響,但卻多了個王重。黃麗茹是羅美素的表妹,按輩分王重得跟著王陽喊人家一聲表姨。
黃麗茹是個日子過的比較精致的女人,對於生活的品質有著一定的追求,當然了,光靠她自己的工資雖然也能養活她,但她既然做了宋玉坤的情婦,自然少不了從宋玉坤那裡撈好處。
雖說黃玉茹和羅美素的關係一般,但那是長輩們的事情,和小輩們沒啥關係,而且王響和黃麗茹之間關係不算差。
吉膳堂開業的時候,和王重父母關係不錯的工友和鄰居們都過來捧場了,黃麗茹這個遠房親戚自然也不好例外。
沒成想這一來,那顆不安分的心還沒怎麼,邊上的胃倒是先被王重的神乎其技的廚藝給俘獲了,反正黃麗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還有宋玉坤這個廠長背書,就吉膳堂如今的消費水平,她怎麼造都沒事兒。
王重現在這身份,雖然是樺鋼的職工子弟,但到底沒有頂父母的班進入樺鋼,平時裡在廠裡宿舍區活動也就罷了,可要是跑去辦公區,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要是常去,那就太顯眼,太不正常了。
不過黃麗茹這關係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宋玉坤可是有家室的,宋玉坤又不是什麼能力特彆強的人,能夠在這個年紀,爬到樺鋼這種重點國營廠廠長的位置,和他媳婦可離不開關係。
雖然和黃麗茹之間有事兒,但卻一直都隻能背著人,私底下悄悄咪咪的來,這樣一來,王重就有了可趁之機。
王重不需要盯著宋玉坤,隻要知道黃麗茹的蹤跡就夠了。樺鋼宿舍區,台球室,一身黑色風衣外套,帶著兜帽的王重推開台球室的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台球室裡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幾張桌子就沒有空閒的,小年輕們拿著球杆,圍在台球桌邊,有說有笑的,時不時還冒出幾句葷話。
一個吊兒郎當,一頭卷發的瘦子最先看到王重,然後就愣住了。
“到你了,愣著······”旁邊的同伴剛撞了他一下,正要提醒他到他打球了,順著那卷發瘦子的目光,看到了剛剛推門而入的王重,頓時也愣住了。
“重······重哥!”還是卷發瘦子率先回過神來,磕磕絆絆的和王重打了聲招呼。
一個簡簡單單的稱呼,卻將台球室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再然後,眾人的目光便落到了西北邊倒數第二桌旁一個正拿著球杆,舉止神態透著幾分流氣的青年身上。
“哥,你咋來了?”小峰雖然疑惑,但還是迎了上去。王重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小峰,又在台球廳裡眾人身上掃過一圈,又複落在小峰身上:“聽說咱廠裡庫房東邊那批廢料,被你小子給倒騰走了?”小峰鬆了口氣,忙解釋道:“哎喲喲,我的親哥,這你可就誤會我了,我要有那本事,從咱廠子裡把東西倒騰出去,我還用得著在外邊乾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嗎!”王重看著小峰的眼睛:“不是你?”
“哥!不是我,真不是我!”小峰立馬否認,生怕王重認定了是他,挨一頓拳頭不說,估摸著還得被弄去公安局。
“公安局辦事講究證據,我嘛!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要是沒弄清楚是誰乾的,我就當成是你乾的了。”王重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微笑著像是在說一件極為尋常的小事。
說完伸手拍了拍小峰的肩膀,又道:“我這人一向講道理,到時候彆怪我和你們好好講講道理。”小峰聽了臉色瞬間就變了,周遭的氛圍跟著也變了,可迎著那平靜如湖、澄澈如水般的目光,小峰卻生不出反抗的勇氣來。
回想起從小到大,自己和一眾兄弟在王重手底下吃過的虧,想起兩年前那回,自己領著二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兄弟,帶著鋼管木棍把王重堵住······
“哥,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小峰還想替自己爭取爭取:“我又不是保安科的,你要想知道那批廢料的下落,去找刑三兒呀!找我乾啥呀!”
“我和邢三兒不熟,但我和你挺熟的。”王重道。
“對了,除了在場的人之外,要是彆人知道我在查這事兒的話······”王重的目光再度掃過眾人:“你們知道會是什麼結果。”要說小峰他們這群人最怕的不是警察,也不是廠裡保衛科,而是王重。
警察抓人還講證據,至於保衛科那邊,閒著沒事兒也不會和他們這群職工子弟鬨不愉快,就一個王重,力氣大,功夫好,關鍵tm的正義感還強,但凡是小偷小摸被他撞見了,或者知道了,等待小峰等人的必然是一頓胖揍,目送著王重推門離去,台球室內的一眾小年輕們紛紛鬆了口氣,聚到小峰身邊。
“峰哥,這家夥也太囂張了吧!”
“就是就是,廠裡倉庫那邊的廢料不見了,和咱們有啥關係,關咱們什麼事兒。”
“他分明就是想把這事兒賴在咱們頭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述說著心中的不忿,就在氣氛達到最頂端的時候,一句極為不合時宜的聲音冒了出來。
“咱們難道就這麼任他欺負嗎?”此言一出,台球室內肅然一靜,方才還眾說紛紜,誇誇其談的眾人,紛紛將目光看向說話之人。
說話的是個個頭高大魁梧,身高足有一米九,那手臂差不多能趕上稍微瘦一些的普通人大腿粗的青年,古銅色的皮膚,魁梧的身形,無不透著力量感。
“要不你去和他乾一架?”魁梧青年立馬不做聲了,相對於普通人而言,他這個身形確實很有威懾力,可在王重麵前,同樣跟小雞崽子一樣。
王重一隻手就能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都提起來,腦中浮現出那雙冰冷不含一絲情感的眼睛,想起那種無力感,青年魁梧的身軀輕顫一下,腦袋立馬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行了,都少說兩句!”到底是領頭的,小峰一開口,眾人便都不再說什麼。
“還是想想怎麼把這事兒查清楚吧!”小峰雖然也很不情願,可一旦想起後果,小峰覺得這一點點的不情願好像也不是那麼不能改變。
“你們過來!”
“剛才王重說的話大家夥都聽見了,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到時候王重追究下來,有什麼後果,可彆怪我不講兄弟義氣!”小峰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色變,趕忙連連保證,絕不對外說一個字。
畢竟在這台球室裡的,都是沒有工作的社會閒散人員,偷雞摸狗的事情基本上都乾過,是以這麼多人,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沒被王重收拾過的。
當初小峰糾結的那幾十號人,就包括了這些人。
“說說,剛才王重說的那事兒,有誰知道消息的?”樺鋼雖然大,但貓有貓道,鼠有鼠道,王重找小峰他們這群人還真是找對了,三天都不到,小峰就帶著人去了吉膳堂,找到了王重。
“事情就是這樣,這事兒都是邢三兒他們乾的,和我們沒關係。”小峰生怕王重誤會,趕忙撇清這事兒和自己的關係。
“邢三兒?是他?”王重自然知道是邢三兒,不過還是做出一副頗為驚訝後恍然大悟的感覺:“監守自盜,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