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癟犢子,就你有槍是吧!”
“你憑什麼指著我們營長!”
“對!”
“憑什麼!”
“王八蓋子的,你懂一哈試試,老子一槍把你腦殼打爆!”不辣啐了一口,一臉平靜的說著狠話。
就連那些個受了傷,行動不便的傷兵們,也紛紛舉槍指向虞嘯卿的精銳了。
要麻雖沒開口,但手指已經放在了扳機上。
場中的氛圍瞬間就變了,周遭的百姓紛紛退的遠遠地,如避蛇蠍。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卻在這時,被幾十條槍指著的王重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落下,王重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虞嘯卿,將那幾十條指向他的槍視作無物,朗聲道:“怎麼,難道這些事情虞師座做得,我們說不得?還是在這青天白日之下,虞師座要殺人滅口?”
“還是說剛才這些事兒,都是我信口胡謅,汙蔑虞師座的?”
虞嘯卿沉默著,臉色由紅轉青,死死的攥著手中的短鞭,腮幫子已經咬的鼓了起來。
“也是,現在虞師座可不是當初那個滿腔熱血,一肚子的雄心壯誌,到收容站整合咱們這群潰兵,想要渡江橫擊日軍的虞團座了。”
虞嘯卿的臉色愈發難看,王重現在是把他的遮羞布徹底揭開,把他的瘡疤展露在所有人麵前。
“也是!畢竟虞師座如今是江防指揮官,名聲可不能壞了!”
聽著王重陰陽怪氣的話,虞嘯卿深吸了一口氣,高聲嗬斥道:“都乾什麼呢,想內訌火拚嗎?都給老子把槍放下!”
“師座!”張立憲皺著眉頭,看向虞嘯卿!
“怎麼,我這個師座說話不管用了?”虞嘯卿轉身看向身後的一眾親信。
親信們看著一臉怒色的虞嘯卿,紛紛低下頭,放下了槍。
可對麵的不辣等人可不會聽他的。
虞嘯卿轉過身,看著仍舊指著他們的幾百條槍,臉色愈發陰沉。
直至王重抬手示意,不辣等人這才放下槍。
“王八蓋子的!”不辣罵了一句,仍舊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
“切!”
“老子還以為真要打起來了!”迷龍不屑的收回機槍。
旁邊的豆餅雖一言未發,但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虞嘯卿身後的親信精銳們。
一向嘴損的孟煩了,此時卻把嘴閉的嚴嚴實實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現在能好好談談了嗎?”虞嘯卿再度走到王重跟前,看著王重道。
“自然可以!”
“不過不是跟我談。”王重突然側身看向身後一人。
虞嘯卿順勢看了過去,入眼的便是穿著中校軍裝的龍文章。
“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川軍團三營集體推選出來的代理團。”
“代理團長?”虞嘯卿疑惑的看向王重。
王重陰陽怪氣的道:“沒辦法,我們的正經團長扔下我們自己跑了,我們營長又是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根本不懂指揮,為了收攏潰兵,指揮大家同日寇交戰,我們就隻能先選出一個代理團長,指揮全團作戰。”
“這位就是我們大家共同推舉出來的代理團長!”
“龍文章見過師座!”在虞嘯卿麵前,龍文章可沒有王重的硬氣,分明是個大男人,可在虞嘯卿跟前,卻活像個挨欺負受氣的小媳婦。
“我記得當初英軍機場的指揮官,曾向上峰核查過你們的身份,當時好像提到過你。”虞嘯卿打量著龍文章。
龍文章被他看的有些心虛,不敢跟虞嘯卿對視。
沒法子,誰叫一開始這家夥打的旗號就是虞嘯卿死了,他是上峰臨時任命的團長。
“那群英國佬也跟我們提過這事兒。”龍文章點頭道。
“這麼說,你們在對岸的這些天,都是你在指揮?”虞嘯卿仍舊打量著龍文章,眼中帶著審視和好奇。
龍文章點頭道:“差不多吧。”
虞嘯卿點了點頭,隨即又問:“指揮的不錯,你原先也是川軍團的?是什麼職務?我怎麼對你沒什麼印象?”
一個團就三個營,正副營長還有督導之列的,虞嘯卿基本上都認識,就連潰兵們組成的三營他也記得王重和阿譯這兩個正負營長,但對龍文章卻沒有半點印象。
龍文章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原先是個中尉,負責軍需。”
虞嘯卿頓時眼睛瞪得渾圓,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龍文章:“軍需中尉?”
“虞師座出身將門世家,背景深厚,可麵對日軍,一樣是聞風而逃,被打的潰不成軍,我們龍團座雖然以前隻是個軍需中尉,但自打被我們推舉成代理團長之後,就帶著我們同日軍交戰不下二十次,屢戰屢勝。”
沒等虞嘯卿說話,王重就再度開口,幾句話就把虞嘯卿將要出口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今天虞嘯卿的麵皮已經被王重扒下來扔到地上踩了又踩,如今再被王重踩上幾腳,虞嘯卿反而不似先前那麼生氣了,更多的是羞愧。
當初這些潰兵們,是他帶著人親自去收容站忽悠的,正如王重說的,他把他們忽悠到了緬甸,卻也把他們扔在了緬甸,當做垃圾一樣。
是龍文章,是龍文章帶著這些潰兵們,在對岸跟日軍展開一次又一次的交戰,是龍文章把他們從對岸帶回了禪達,是龍文章彌補了他虞大鐵血犯下的錯。
“呼!”
虞嘯卿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二人道:“咱們這麼多人呢在這兒堵著也不是辦法,先回軍營,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談。”
龍文章正欲說話,王重卻又再度站了出來:“說做先請,我等已經拖了城中鄉紳替這些受傷的兄弟們尋一處乾淨的落腳地,師座若是有心,還請派些醫生,帶上藥物替這些兄弟們治療。”
虞嘯卿看著兩百多號輕重傷兵,點頭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