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對著小醉道:“你先過去,我跟張立憲說幾句話!”
小醉點了點頭,抱著張立憲給的東西,一步一步的走到前麵去了。
王重則盯著張立憲看,張立憲被王重看的渾身不自在。
“喜歡小醉?”王重語出驚人,一下子就把張立憲說的臉紅氣喘,無言以對。
“都是男人,你那點小心思,瞞得過誰。”
“喜歡就是喜歡,男子漢大丈夫,難道敢做不敢當?”
張立憲是那種滿腔熱血的年輕人,最是受不得激將法,王重都這麼收了,他要是再否認,豈不是承認自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
隻見張立憲昂起頭,迎著王重的目光,坦然道:“沒錯,我確實喜歡她。”
王重點了點頭,道:“眼光倒是還不錯!”
“小醉這丫頭,雖然有些粗心大意,笨手笨腳的,但心地善良,單純可愛,又陽光積極,確實討人喜歡。”
“不錯!小醉的優點數都數不完。”自打那次在軍營外頭第一次見到小醉的時候,張立憲就對這個同樣來自四川的姑娘動了心。
“既然喜歡,那就勇敢去追,不過醜話我可說在前頭,我在找到小醉之前,她一個人受過一陣子苦,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你要是真心想娶她,就自己去打聽打聽,然後再做決定。”
“不然的話,就彆來打擾她。”
王重定定的看著張立憲,一字一句的道。
張立憲被王重說的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堪回首的過往?”
王重卻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從張立憲身邊繞了過去,追上在前邊路口等他的小醉。
“哥,你跟他說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問問他是不是真心喜歡你,是不是打算娶你!”
“哥!”小醉立馬惱了:“你說什麼呢!”
王重笑著道:“就他那點小心思,彆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小醉目光一黯,道:“看出來又怎樣,他那麼年輕就當上營長了,前途不可限量,我隻是個沒權沒勢的普通人,而且還······”
縱使沒人提起,可那段過往擺在那裡,這年月人們的思想還都比較保守,尤其是許多底層的老百姓眼中。
看著小醉眼中的糾結、無奈和黯然,王重有些心疼,這丫頭承受了她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痛苦,或者說,她隻是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的縮影。
正如原著中孟凡了跟幾個新兵吹牛時說的一段話,現在外頭又是又是饑荒、又是兵荒的,日本鬼子的攻勢凶猛的很,各地盜匪橫生,百姓生活水生火熱,苦不堪言。
當兵上戰場雖然可能會死,但那是將來的事情,至少現在留在軍隊裡頭,每天都能吃上雲南的米,四川的鹽、還有美國支援的餅乾、罐頭,勉強還能填飽肚子。
可要是離開了部隊,沒有了部隊提供的夥食,沒有了每個月下發的軍餉,他們要怎麼活下去?
賣身到大戶人家,男人們做長工?做佃戶?女人們為奴為婢?給那些大戶人家的老爺少爺們當小老婆?
心疼的伸手揉了揉小醉的腦袋,王重笑著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隻是想活下去而已,錯的是這個世道,錯的是日本鬼子,錯的是那些盤剝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的土豪劣紳、貪官汙吏。”
小醉臉上擠出個頗為勉強的笑容:“哥,你不用安慰我,放心,我不會胡思亂想的。”
“以後有哥在!”王重嘴角輕揚,露出個微笑,溫柔的道。
小醉看著王重那滿是疼愛關切的目光,隻覺得心中暖洋洋的,下意識便點了頭,“嗯”了一聲。
“走快些,你上官姐姐該等著急了。”
“寶兒這會兒估計肚子都餓扁了。”小醉也跟著笑道,隻是這次的笑容,卻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勉強,而是發自內心的真摯笑容。
小醉家離何老提供的臨時‘野戰醫院’並不遠,二人走了七八分鐘就到了。
院門敞開著,上官戒慈正抱著雷寶兒坐在桌邊,教雷寶兒學王重當初留給小醉啟蒙的《千字文》。
“王營長!”看到王重和小醉一同進門,上官戒慈立馬起身,主動和王重打了個招呼。
“你家那口子也回來了,不過他現在應該在祭旗坡陣地那邊,等過兩天陣地那邊安置好了,我再讓他回來看你們。”
“謝謝王營長!”
“對了,晚飯已經做好了,可以吃了。”
上官戒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是沒想到王營長你回來了,飯做得不多!”
王重道:“沒事兒,家裡不是有掛麵嗎,煮上一兩斤,等我們吃的差不多了,麵也好了。”
“我這就去!”
“寶兒聽話,彆亂跑知道嗎?”上官戒慈把兒子放下,囑咐了一句,便匆匆進了廚房。
王重走到桌邊坐下,雷寶兒就這麼直直的看著他:“不認識我了?”
雷寶兒道:“你是王叔叔。”
“不錯,還記得我。”
“開始學認字了?”王重看著桌上的《千字文》,笑著隨口問道:“學到那兒了呀?”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雷寶兒脆生生道。
“那我考考你!”王重笑著道:“日月盈昃後麵是什麼?”
“是晟宿列張!”
“不錯嘛!”
“還挺厲害。”
小醉笑著坐到雷寶兒身邊,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柔聲笑道:“今天寶兒在家乖不乖啊?有沒有調皮沒聽媽媽的話啊?”
“小醉阿姨,寶兒很乖的。”
上官戒慈跟雷寶兒在小醉家裡住了已經一個多月了,雷寶兒跟小醉已經混的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