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率人在府中搜查良久,那朱常洵卻如人間蒸發了一般,此時旭日高升,府外漸漸有了熱鬨的動靜,若再耽擱下去隻怕全城巡捕衙門都會聞訊而來,到那時他的陰謀昭然於天下,堂堂一國儲君暗地行事卑劣無恥,這件事傳出去即便聖上不殺他——儘管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他又如何能在天下百姓麵前立足?/P
隻是他大病初愈,走不多時便已是冷汗淋漓,他行動遲緩偏生心急如焚,正在焦灼之際,忽見前方兵卒如潮水般湧來,而跑在人群最前的那個少年滿臉血汙狼狽不堪,正是他恨之入骨的穀雨。/P
朱常洛精神一振,放聲大喝:“穀雨小賊,你壞我好事,還不乖乖受死!”/P
穀雨乍見前方出現一隊人馬,不禁叫苦不迭,待聽得朱常洛的聲音不驚反喜:“兔崽子,遍尋不見,原來與你爺爺藏貓呢!”/P
生死懸於一線,穀雨性格中的另一麵也被激發出來,朱常洛聽得臉都綠了,狠狠地揮刀指向穀雨:“將這小廝碎屍萬段!”/P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穀雨憋足一口氣如疾風卷向朱常洛,而後者身邊的兵卒齊聲呐喊毫不相讓地挺身向前。/P
弦木如一隻困獸,危險而又絕望,他身法絕倫,迅捷地在室內遊走,不時有悍匪倒斃在他的刀下,對麵的敵人也不是酒囊飯袋,其中一名彪形大漢從門外搶了進來:“五老幫馮店會會你。”/P
弦木恰好來到其身前,二話不說揮刀便剁,那大漢出手如電叼住弦木的腕子,弦木大駭,右腳蹬出踹向對方小腹,大漢不閃不避硬挨了他這一腳,隻聽嘭地一聲悶響,那大漢紋絲未動,弦木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後跌去。/P
這一來連身後的朱常洵也看出端倪,驚叫道:“弦木,小心!”/P
那大漢哈哈一笑,揮起蒲扇大的手掌猛地向弦木的腦袋拍了過來,弦木身體失去平衡,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抗,眼見那大巴掌轉瞬便至,再躲已然不及,索性將眼一閉,心道:“我命休矣。”/P
說時遲那時快,門口人影一閃,段西峰閃電般竄起一刀捅向那大漢後腰,大漢未曾料到同夥中會有人突下殺手,悶哼一聲向前撲倒,弦木被他帶翻在地,一骨碌爬起身來,將朱常洵護在身後,段西峰喊道:“帶上你的主子跟我走!”/P
手中鋼刀左右劈砍,登時將離得近的幾人砍倒,徑直向門外衝去,弦木見機不可失,一把抓住朱常洵的腕子:“走!”/P
段西峰勢如瘋虎,弦木追到他身旁,兩人互相配合彼此掩護,賊寇猝不及防,渾然鬨不清方才還親親熱熱的江湖弟兄怎麼會刀劍相向,愣神的功夫已被兩人協力殺出一條血路。/P
另一方麵有不少心思活絡的江湖中人並沒有追去,而是團團聚在衣櫥外,彼此交換著眼神,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P
弦木一邊退敵一邊偷眼觀瞧,隻見身邊這人身型欣長體格健碩,尤其武藝卓絕虎虎生威,一口鋼刀下鮮有匹敵之徒,段西峰忽道:“不必看了,我是順天府捕快,名喚段西峰,穀雨是我師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