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府尹皺緊了眉頭,嫌棄道:“還能放幾天?”雖有衣袖遮著,但那股若有若無的惡臭直衝腦門,令人直欲作嘔。/P
杜奎海道:“天氣炎熱,過得兩日便會有腐壞之象,撐不了多久的。”/P
眼前的一幕太過衝擊,洪府尹這樣的文官實在難以適應,不滿道:“難道就任憑這屍身爛在牢裡?”/P
府裡放著這麼一具屍體太過晦氣,洪府尹心裡直犯膈應,可王南鬆至今沒有下落,少了王焱吊引,王南鬆即便活著恐怕也不會現身,洪府尹心中十分矛盾。/P
馮推官同樣捂著衣袖,他見杜奎海臉色不佳,圓場道:“老杜,大人也是心急,並非衝你。現在見不到王南鬆,便也難以斷定他是死是活,若老武能找到王南鬆那還罷了,若是這廝僥幸逃脫鐵了心不來,屍身一旦腐化,便會滋生疾病,這牢中人滿為患,一旦疾患蔓延後果不堪設想。”/P
杜奎海道:“兩位大人的心情我理解,這樣罷,再多放一日,無論王南鬆找不找得到,王焱的屍首都會拉到亂葬崗掩埋。”/P
洪府尹沉默半晌,這才勉強同意:“就到今日太陽落山,老武再尋不到王南鬆的下落,那便算是死了。”/P
杜奎海應道:“是,卑職知道了。”/P
洪府尹放下衣袖轉身離開,馮推官歎了口氣,向杜奎海豎起一指:“哎,老杜,這事辦得不利索,不怪大人不滿。要是拿了王南鬆,豈會有這般醃臢事。”/P
杜奎海苦澀地點點頭,看著兩人離去,轉身道:“如冬,我領人去城外跑一趟,馮推官說得不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論是對王南鬆還是對小穀。”說到此處兩手搓了搓臉,語氣沉痛:“我對不起師哥,他將小穀交到我手裡,我卻把孩子給弄丟了。”/P
白如冬輕聲道:“師傅,你先彆難過。穀師弟吉人天相,不會有問題的。”/P
杜奎海歎了口氣,伸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落網的犯人還要審訊,是不是還有同夥,受害者被販賣到何處都要查出來,府裡的事情拜托你了。”/P
白如冬望著杜奎海的背影,沉默地站著。/P
付牢頭湊過腦袋試探地道:“白頭兒...”/P
白如冬道:“將門關上,午後再搬兩塊冰鎮著。”/P
付牢頭點頭應是:“羈押的犯人已押進牢內,大人可要現在提審?”/P
白如冬點點頭:“先叫滿堂幾個審著,我還有事,去去就來。”/P
白宅的氣氛壓抑至極,闔府上下除了董夢琪、白小小與夏薑、大腦袋,便是門口把守的弓兵。/P
董夢琪強打起精神,與夏薑煮了一鍋白粥,白小小吃了幾口,忽地落下淚來,董夢琪輕撫著她的背,正想安慰幾句,門口傳來一聲喊:“我回來了!”/P
白小小一躍而起:“爹!”飛快地跑向月亮門,緊接著白如冬急匆匆的身影出現在董夢琪眼前,董夢琪緩緩站起,嘴角下撇,委屈地流下淚來。/P
白小小飛撲進白如冬的懷中,哭道:“爹,嚇死我了!”/P
白如冬輕輕拍著她的頭頂:“沒事了沒事了,小小不要怕,爹回來了。”他已從弓兵那裡知道了個大概,這件事除了王南鬆之外沒人敢做,原來對方昨夜在山頂之上說的都是假話,這王八蛋暗遣殺手存的竟是滅他滿門的心思,徹骨的寒意籠罩在他的心頭,老婆孩子當麵他隻能壓抑著恐懼與憤怒,表現得儘量平靜,但望向董夢琪的眼神中愧疚是藏不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