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什麼收獲?”樊誌華來了興趣。
穀雨道:“什麼也沒發現,”頓了頓又補充道:“什麼也沒有。”
樊誌華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穀雨表情凝重:“這位鄧知縣孑然一身,無妻無兒,房中布置極為簡潔,除了幾件換洗衣裳,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家私,想要從中發現他的真實身份毫無可能。”
樊誌華驀地想起客棧之中被他從傅通手中訛詐的那筆巨款:“他怎麼會沒錢?”
穀雨點點頭:“是啊,他做這知縣,可不是真的躬耕為民。”
樊誌華不耐煩地道:“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急什麼?”穀雨從懷中抽出一遝紙:“看看這個名字。”
“葛永鋒?”樊誌華心跳加速。
穀雨觀察著他的神色:“果然被我猜對了,這人便是黑山寨的山匪對不對?”
樊誌華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穀雨道:“這是從鄧文翰書房裡翻出來的,這則名錄不知是誰整理的,葛永鋒一行人每月皆會來縣城,盤桓數日便即離去。”
樊誌華道:“這能說明什麼?”
穀雨撓了撓頭:“黑山寨名頭在外叫得響亮,高郵一帶卻名聲不彰,我想這一夥人早有定計,堅決不在高郵犯案,避免給鄧文翰惹麻煩。山賊和賊首異地相處,長此以往鄧文翰就有失去權力的可能,因此便命手下頭目將劫掠所得按月送入高郵縣城,勾連近況,出謀劃策。”
樊誌華吃驚地看著穀雨,穀雨看向他:“也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你歸降鄧文翰半日,可知道我說的對是不對?”
樊誌華回過神,麵對穀雨銳利的眼神,不知何種原因,他選擇了回避:“我也知之不詳,但你的推測合情合理,八九不離十。”
穀雨沉重地歎了口氣:“那就糟了。”
“為什麼?”樊誌華不解地問道。
穀雨麵色冷峻:“縣衙之中布局簡陋的住處,黑山寨之間特殊的作案方式,隻能說明鄧文翰在縣城中另有布置,最起碼另有落腳點,否則如何安放錢財,在有險情發生時,如何通知縣城之外的同夥。”
“所以你才問我鄧文翰平常的愛好?”樊誌華心念電轉:“抱歉,我確實不了解鄧文翰,幫不上什麼忙。”
穀雨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快些走吧,隻要救出人質,鄧文翰手中便沒有了依仗。此案終究是不能快刀斬亂麻,隻能先將鄧文翰收監,回頭再慢慢料理了。”
樊誌華道:“穀大人,我提醒你,不管拿不拿到鄧文翰,你都要放過我。”
穀雨心中嫌惡,沉默地點點頭,算是應許了。
知道穀雨答應得不情不願,樊誌華笑了笑:“下官所作所為不過是保命而已,人之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穀大人也不必過多糾結。”
這一次穀雨並沒有搭理他。
樊誌華討了個沒趣,尷尬地收起笑容,指著前方不遠處一處宅子:“那裡便是了,門內有弓兵把守,大人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