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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竄出的漢子穿得短打衣靠,但所持武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五花八門,呐喊著衝上官道。
跟隨潘從右逃出的共有百人之多,這一夥山賊密密麻麻,看起來也有七八十人之多,空闊的官道上一時被擠得水泄不通,兩方各持兵刃,緊張對峙。
一名大漢站在張回身邊叉腰看著潘從右:“老頭兒,把人交出來,不然我叫弟兄們乾死你!”
這人言語粗鄙,潘從右氣得臉色漲紅:“你又是哪個?”
大漢挺了挺胸:“黑山寨大當家任重。”
潘從右皺緊眉頭,上下打量著他:“黑山寨的勢力已在高郵縣城被我剿滅,匪首鄧文翰當場死亡,你們又從哪裡冒出來的,莫非是假扮的不成?!”
大漢啐了一口:“放屁,老頭兒,你再胡說八道我一根小拇指戳死你。”
潘從右氣得七竅生煙,他自問不是老學究,也從不與人掉書袋,但與這人交談兩個來回,卻總是感到雞同鴨講,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小白明知道此刻劍拔弩張,但仍不住想笑。
那大漢腆胸迭肚,伸出擀麵杖般粗細的指頭向夜空指了指:“我黑山寨在江湖中是這個,明白什麼意思嗎?”
“天。”小白忍不住插言。
那大漢齜牙一笑:“那鄧文翰知道黑山寨在江湖上吃得開,便假借我山寨名頭,銀子揣在自己兜裡,屎盆子往老子頭上扣,像這等卑鄙小人,他就是...”那指頭轉了下去,期待地看著小白。
小白恍然:“腳!”
“對!...個屁!”大漢急赤白臉地道:“是地!那廝和老子相比,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廢話少說,把人交出來!”
胡應麟歎了口氣:“雖然不知我哪裡得罪了你,能教你不遠千裡追蹤至金陵,費儘心機想要置我於死地,但今晚因我而死的人太多了,潘大人,”潘從右扭頭看向他,胡應麟道:“我願意跟他走。”
“這樣才對嘛。”張回笑道。
潘從右斷然道:“不行!”他嚴肅地看著胡應麟:“我要是將你交出去,你會死的。”
胡應麟冷冷地回視著他:“死很可怕嗎?”
潘從右麵色一僵,胡應麟輕蔑地笑了笑:“人固有一死,或輕或重而已,我胡應麟高不成低不就,上不為君主分憂,下不為為黎民請命,我這條命啊死不足惜,但有些人於國於民,忠貞不二,可要比我這條賤命厚重得多,也不見潘大人如此好心?”
潘從右臉現悲戚:“胡兄,生死由天不由人,你太執著了。”
穀雨將兩人神色看在眼中,他能清晰地感到潘從右複雜的情緒,有無奈、有悲傷,甚至還帶著幾分愧疚。
胡應麟踏前一步,怒視張回:“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放過這些人。”
不等張回說話,潘從右斷然拒絕:“不行!胡應麟是陛下欽點的囚犯,你無視王法,枉顧君恩,縱然是天子親衛,難道指望陛下能饒了你嗎?”
張回拉下臉:“敬酒不吃吃罰酒,還等什麼呢,亮家夥!”
話音未落,隻見身後一聲粗嚎:“大人莫怕,克攀在此!”
張回一驚,但見後方塵土飛揚,幾匹戰馬飛馳而來,衝在最前的那人頂盔摜甲,身如鐵塔,舉著明晃晃的鋼刀,正是曹克攀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