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無奈地道:“我犯不著尋死。”
“那你這是?”小白疑惑不減。
穀雨道:“昨晚唐慶跳河,事出蹊蹺,我心中疑團未解,再來看看。”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小穀捕頭要尋短見呢,”小白訕笑道,忽地眼睛一亮:“這麼說你並不認為唐慶是凶手?”
穀雨搖搖頭,小白道:“張回是錦衣衛,擅長的就是培植細作,為己所用,說不定唐慶受他蠱惑,暗中作亂呢?”
穀雨道:“有這種可能性,但微乎其微,唐慶是杭州府軍,張回除非會算命,否則怎麼能知道潘大人暗中調派曹克攀部支援。”
小白道:“但你無法解釋那小子為何刺殺胡應麟。”
穀雨皺起眉頭,思忖片刻:“昨夜你與凶手相遇之時,可看清了對方的樣貌?”
小白搖頭道:“艙室之中漆黑一片,兩人相距咫尺也不易看清,更何況我和他之間還有些距離,事發突然倉促出手,隻想到製服對方,更無暇分神。”
穀雨沉吟道:“你和我追到這裡時,也並沒有看到他的麵目。”
小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究竟想說什麼?”
穀雨道:“我心中有個想法,也不知道對是不對...”
小白樂了:“那便說出來,讓白道長給你參詳參詳。”
穀雨也笑了,隨即斂去笑容:“你說有沒有可能那跳船之人並非唐慶?”
小白想也不想:“絕無可能。”
“為什麼?”
小白道:“船上從官軍到水手一個不少,唯有唐慶一人不見蹤影,不是他還有誰?”
“那好,”穀雨退了一步:“那行凶之人有沒有可能不是唐慶呢?”
小白皺眉道:“你為何急於為唐慶脫罪呢?”
穀雨無奈道:“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你好生回答我,有沒有這種可能?”
“唔...”小白這次卻沉默了。
穀雨緩緩道:“假設唐慶並不是凶手,那凶手趁夜深人靜暗殺胡應麟,卻被人從中阻撓,或者他已發現床上的隻不過是幾床被褥的偽裝,自知中計,於是便轉身脫逃,你原本能留下這人,不巧的是...”
小白冷哼一聲:“不巧的是小穀捕頭恰好出現在艙門口。”
穀雨麵色尷尬:“由於這一巧合,為凶手贏得逃脫的時間。”
“趁這個功夫,凶手說服唐慶代替自己跳河?”小白接口道:“小穀,你的假設太過匪夷所思了。”
穀雨道:“但如果那時唐慶已經身亡了呢?”
小白一愣:“可他跳河之時,你和我親眼所見。”
穀雨狠狠地敲打著自己的額頭,力道之大片刻間額頭已見紅:“這也是我沒想通的地方。”
小白望著他痛苦不堪的臉色及額頭殷紅,這才體會到對方心底壓抑的情緒,溫聲安慰道:“好了好了,彆難為自己了,我聽船老大說這兩日便會抵達宿遷,到那時離開這條邪性的官船或者改走官道,一切終歸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