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道:“死了兩名弟兄,重傷兩人,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能繼續參與戰鬥的不過十幾人。”
穀雨哆嗦著嘴唇,強烈的悲傷像潮水一般漫過心頭:“是我對不起你們...”
豹子卻滿不在乎地道:“若不是你,恐怕潘大人和那胡應麟早就死了,彆想太多,當兵打仗,這是我們的宿命,隻要死得值,沒有人會抱怨你。”
穀雨吸了吸鼻子,悶聲道:“接下來恐怕會有一場惡仗。”
“接下來怕是有一場惡仗,你準備好了嗎?”駕駛艙中陳譜淡淡地問道。
穀雨臉若冰霜,緩緩點了點頭,陳譜輕笑道:“看來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老黃嚇得一激靈,眼巴巴地看著穀雨,穀雨從牙縫之中崩出幾個字:“背水一戰,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他瞟了陳譜一眼:“你以為我在說大話?不然,山匪這一戰損失慘重,死傷約有二三十人,加之之前的減員,恐怕戰船之上不過也隻有三四十人能夠投入戰鬥。他們和張回並非一路人,生死關頭不一定會隨張回衝鋒,隻要把他們打怕了打頹了,我們就還有獲勝的機會。”
陳譜無動於衷:“把這番話拿來安慰那些傻大兵吧,祝願你們成功。”
穀雨從來沒覺得他的淡然會如此討厭,禁不住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狠狠地道:“你也在船上,你也會死。”
陳譜仿佛有心氣他:“我活得夠久了,你似乎還沒結婚吧?”
“你!”穀雨怒不可遏地看著他,兩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得了得了,二位,大難臨頭能不能少說兩句,”老黃苦著臉勸架:“話說,怎麼等了半天,還是不見動靜?”
穀雨眉頭皺了起來,向船尾的方向遠眺,黑暗中竟不見了戰船的身影:“嗯?”
他的視線在寬闊的水麵上逡巡:“難不成是要偷襲嗎?”還不等老黃說什麼,自己卻搖了搖頭:“不會,那麼大一艘戰船能藏到哪裡去?”
“莫非...跑了?”老黃試探地道。
陳譜冷笑道:“這話你自己信嗎?”
老黃搖了搖頭,咽了口唾沫:“那是去哪兒了?”
陳譜道:“還用問嗎,自然是在醞釀新的攻擊,鬼知道對方還有什麼花招。”
老黃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個人伸長了脖子等待著,艙中的氣氛安靜而壓抑。
黑暗的水麵上忽然出現了一條模糊的身影,遮天蔽日悄悄追上來,老黃指著那船,激動地道:“出現了!戰船出現了!”
不知為何,三人同時鬆了口氣。
穀雨在自己的額頭上錘了一記:“不出現時倒盼著它出現,我該是瘋了。”
陳譜雖然也有相同的想法,但嘴上是不饒人的:“這就叫做賤。”
穀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匆匆跑了下去,老黃看不過眼,向陳譜埋怨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心眼這麼窄,和個孩子置什麼氣?”
陳譜梗著脖子:“本來嘛,還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