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光痛苦地呻吟一聲,舉刀格擋,鐺地一聲脆響,虎口發麻,手中鋼刀險些拿捏不住,張回乘勝追擊,兜頭又是一刀。
“胡大人莫怕,我們來了!”
張回的刀停頓在半空,他錯愕地回過頭,卻見官道來處沙塵大作,一隊人馬呼嘯而來。
頭前兩人,一人生得唇紅齒白,麵目俊朗,正是小白,另一人卻是穀雨。
身後則是潘從右、陳譜等人,在兵丁的簇擁下急急趕來。
他們彙合了!
張回眼中寒芒一閃,半空中的繡春刀劃了道弧線,直奔洪光而去。
小白冷哼道:“放肆!”身子自馬鞍上騰空而起,如一隻蹁躚大鳥躍過正在激戰中的兵丁與錦衣衛頭頂,撲向張回。
安生被嬌娘抱在懷裡,仰頭看著小白,眼睛和小嘴張成了圓形:“娘,他飛起來了。”
張回耳聽得身後惡風忽起,隻能舍了洪光,回刀自救。
洪光趁此功夫猛踢馬腹,馬兒猛躥而出,暫時脫離險境。
小白身在半空,眼見張回一刀遞上來,連忙縮腹轉身,落在張回的馬股上,足尖一點踹向張回的太陽穴,張回大驚失色,一骨碌跌下馬鞍。
穀雨打馬而來,向洪光吼道:“還不走?!”刀柄在洪光的馬股狠狠一拍,那馬兒長嘶一聲,絕塵而去。
“大人!”
“大人!”
錦衣衛手忙腳亂地將張回扶起,張回望著小白遠去的背影,心有餘悸地道:“此人是仙是鬼?”直到一隊人馬消失在官道儘頭,張回回過神來,撣掉身上的塵土:“放信鴿,潘從右和胡應麟已進入天津,這是陛下最後的機會,他知道該怎麼做。”
錦衣衛道:“要追上去嗎?”
張回眯起眼睛:“既然穀雨已經發現了我的行蹤,那他棄船之時想必已落入齊全兒和任重的眼中,我隻是奇怪這兩人為何遲遲不見蹤影?”
錦衣衛道:“會不會,那個”
張回瞟了他一眼:“你想說他們全軍覆沒了?”
錦衣衛咽了口唾沫,沒敢回應張回的問題,張回卻道:“他們所在的戰船在河道上幾乎是無敵的存在,穀雨想要贏,那隻有再奪一艘戰船,他有這個能耐嗎?”
錦衣衛趕緊搖頭,張回好笑地看著他:“其實最重要的是穀雨的態度。”
錦衣衛有些懵,聽不懂張回的意思,張回道:“潘從右的人馬加在一起雖然僅餘二十餘人,比起我們卻也占據優勢,為何不乾脆將我們殺個乾淨?”他並沒有指望錦衣衛回答,頓了頓才道:“因為他的後方也有追兵。”
錦衣衛大喜:“追兵便是齊全兒和任重。”
張回望著官道,喃喃道:“前堵後截,這天津衛便是我和陛下親手為你們打造的死局,縱使爾等智計百出,又如何逃得出這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