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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憑空消失的男人
公元500年7月,建康
鋒利的長刀,砍在了蕭景寧的肩頭。
那一瞬間,李淩雲驚呼著,扶住了蕭景寧的身體。蕭景寧胸前的玉石吊墜,突然間閃了一下,刺得李淩雲睜不開眼。而蕭景寧的身體,似乎在那一個時間裡,突然變得透明。須臾間,才恢複了正常。李淩雲在那一刻,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
蕭景寧在那一瞬間,幾乎疼得暈了過去。他的大腦,似乎也在那一個瞬間變得混亂不堪,竟然蹦出了一些奇裝異服的匪徒,還有削去了長發的李淩雲。那個時候的李淩雲,模樣變得好奇怪,表情也好陌生。
蕭景寧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用手捂著肩頭。他的肩頭,鮮血正在往外噴湧。他仰麵倒了下來,睜著眼睛喘氣,思維還有些混亂。
“景寧!”李淩雲大喊一聲。蕭景寧卻沒有反應。
李淩雲看著蕭景寧,轉過頭,怒吼一聲,“蔣奎,我要你的命!”她不顧自己雙腿的不便,拖著受傷的腿,拚命的朝蔣奎衝了過去,一刀,就砍下了蔣奎的頭顱。
無數的利箭朝他們襲了過來。
李淩雲身中數箭。她掙紮著,爬了起來,朝蕭景寧爬去。
她的麵前,死屍遍地。那些還活著的士兵都停了下來,弓箭手也停了下來,都站著不動。悲涼而肅穆的氣氛,在這座著了火的院落裡,蔓延開來。
“景寧,”李淩雲艱難的掙紮著,爬到了蕭景寧的身邊。“我們,倒是真的要死在一起了,也算是,沒違背當初許下的諾言。”李淩雲微微笑了,吐出一口鮮血。
還活著的士兵,後退著,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這座火勢越來越大的院子。兩邊的房屋,已經全部熊熊燃燒了。就連院子中間的花架和亭子,甚至大樹和花草,也著了火。
整個院子,濃煙滾滾,讓人睜不開眼。
李淩雲的思緒,卻回到了當初,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她還隻是一個剛及笄的少女,卻被迫上了戰場,簡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受儘了奚落。而那個時候,她認識了蕭景寧,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少年郎……
她的耳邊,似乎又想起了那首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
……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李蘊,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做了一個奇怪而又悲涼的夢。不知道是誰,用稚嫩的嗓音,唱著這首古老的歌謠。
天還沒有大亮,依稀的光輝緩緩的從地平線上浮了上來。病房裡靜悄悄的。李蘊躺在重症監護病房裡,沉沉的睡著,頭上和胳膊上都纏著厚厚的紗布。
經過緊急搶救,李蘊現在已經轉危為安了。在那場惡戰中,李蘊的頭部被炸彈的碎片擊傷,醫生說有可能會造成一些記憶受損,腦震蕩之類的症狀;左耳又被子彈擊穿,也許會喪失部分聽力。
她身上有幾處棍傷,但是都不致命。這些傷,按李蘊的身體素質和恢複能力來說,也許並不算什麼。隻要護理得當,她很快就能康複。
警隊裡的隊友們已經大部分都回去了,準備以身殉職的激ng員的後事。局長特意留了兩個人下來陪李蘊。此刻,那兩個人也是一身的疲倦,一個趴在李蘊床邊,一個靠在窗戶邊的椅子上休息。
沉睡中的李蘊好像忽然被什麼驚醒了,她喘著氣猛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昏暗的天花板,片刻,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閉上眼睛的時候,那個為她擋刀的男人的麵容又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俊美而淒迷、充滿決絕的雙目,一張毫無血色的、沾滿血汙的臉,卻是那樣美豔的驚心動魄。那雙眼睛裡透出的,卻是男人野獸一般的凶狠,火焰一般的恨意和憤怒。可是這樣一雙眼睛,在沾滿殷紅鮮血的秀發的遮掩下,卻讓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李蘊搖搖頭,想要將那個男人的容貌從自己腦海中揮去,那個人的形象反而更深刻了。
俊美的臉,充滿柔情和殺意的眼睛,長發,一身帶著煙火氣息的戎裝,突然的憑空出現。李蘊的腦海裡不斷的浮現出這幾個詞彙。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個迷一樣。李蘊試著判斷他的身份,卻無從所得。隻覺得,那張臉,竟然格外的熟悉。
她不知為何,可以肯定的判斷,那個男人並不是人質,更不是恐怖分子,他甚至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然後就這麼機緣巧合的替李蘊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他死了嗎?
李蘊睜開了眼睛,扭過了頭。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讓警覺的隊友醒來了。他連忙站了起來,開了燈,欣喜的望著李蘊,問道:“李蘊,怎麼樣了?疼的厲害嗎?你可終於醒來了,可嚇死我們了。”
“王雄,恐怖分子都抓住了嗎?”李蘊看了一眼腿部打著石膏的王雄,問道。
“都抓住了,一個都沒跑掉。”王雄紅著眼睛抓著李蘊的手說道;“你就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把他們的餘黨都揪出來的,為趙激ng官他們報仇!”
李蘊沉默了。她親眼看到暴徒們朝死去的屍體一一的補槍,可是仍舊不死心的問道:“趙激ng官他們……都遇難了嗎?”
王雄沒有說話,隻是用力的抓著李蘊的手,點點頭,“隻有我們幾個人活下來了。”
“你好好休息,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的!”窗口旁的蕭明狠狠吸了一口煙,又馬上掐滅,將大半截煙擰在了煙灰缸裡。他頭部包紮紗布,胸口也包著紗布。
看到蕭明的臉的時候,李蘊一愣。記憶中,那個為她擋刀的男人的臉,竟逐漸和蕭明逐漸重合!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蕭明救了她?她隻是,在危機時刻產生了一些幻覺?
不,那個人,絕對不是蕭明!
李蘊捏緊了手指。